只是那烟叶不便宜,自家的地又种不了,自从供着陈博礼念书之后,陈里正就把烟给硬生生地戒了,省下买烟叶子的钱来给陈博礼买笔墨纸张。
如今他抽的烟叶子,那都是当年防止烟瘾发作管不住自己,给藏起来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从哪儿翻出来又给塞进烟袋锅里。
“唉,心里不痛快,抽两口消消火。”
陈里正也没瞒着儿子,说话时被烟一呛,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烟叶子有年头了,虽说他当时藏下去的时候也是精心地包了几层油纸,可还有好多都潮了霉了,最后能用的也没多少,抽起来也带着一股子霉味儿
“您这都多少年没抽烟叶子了,这一下子捡起来,身体哪儿受得了啊。”
陈博谦一边说,一边挥手帮着驱散屋里的烟,再这么敞着门儿,屋里的热乎气儿可就都要跑光了。
“别说我了,就是抽两口也不当事儿的。你怎么过来了,没回屋歇着去?
陈里正挥挥手,不想在抽烟这件事儿上纠结,虽说这么久不抽了最开始是有些呛得慌,但嘴里肺里这么一辣,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娘担心您的身体
,怕您气大伤身,就让我过来看看。”
陈博谦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给陈里正倒了一碗水
“爹,您就先别想这事儿了,博礼年纪也不小了,就说一时想不开那也不能一辈子都做糊涂事。我怕他压力太大再出什么别的问题,那人不就废了嘛。”
陈博谦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弟弟的,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个种地打猎的命,或许跟着秦月夕干活还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但陈博礼可不一样。
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一照金榜题名,从此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吗?这几乎已经成为陈博礼的执念了,所以在考学不中的情况下,会一时走了歪路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唉,他的心思我懂,只是你说说,他让我去跟顾少夫人讨人情……这人情反而是咱们欠了人家的才是,我哪儿有脸去跟人家讨人情啊!”
陈里正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博礼在外,并不知村里发生的这大大小小的事,可陈博谦却是知道的。
秦月夕那可真是对“自己人”出手大方毫不吝啬,虽说当初从陈里正手里拿地是占了不少便宜,可她回馈给村里的却远远超过那些地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