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卖笑的声音才落下,叶蕴仪涵养极好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变,脸色比刚才要阴沉许多,不等林氏落座就直接继续坐在太师椅上,。
然后叶蕴仪也不看向林氏,淡淡地道:“这话说的,怎么是我们鲁国公府非要退婚。这明明是你们景安侯府办事有问题,好端端的嫡长子三五载也不回家。这退婚书更是送来了,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我鲁国公府还不识趣儿的不来退婚,岂非是让京城大户们都以为我家清怡嫁不出去了。”
坐在一旁的甄氏一看到自己婆母已经来了,也不好继续在椅子上坐着,赶紧迎了过去,搀扶着婆母打着圆场:“不是,我婆母不是那个意思,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惹得,与清怡自然没有关系。”
叶蕴仪不再说话,伸手端起了身边小几上还冒着氤氲热气的青瓷茶碗,低头浅酌了一口。
林氏也知道这事儿理亏,在甄氏的搀扶下坐到了另一把空着的太师椅上,一张老脸上堆着厚厚的笑容:“公爷夫人心里有气,我们是能理解的。原本就定着今天我这个老太婆在家里焚香沐浴之后,提着礼品上门拜访跟
您说一说此事,没成想公爷夫人先过来了,是我们考虑的不周。”
叶蕴仪这才慢慢抬起眼皮看向林氏,叹了口气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我两家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我也不想闹的太过难看,日后叫清怡也难做人。我们就好聚好散,今天把这个退婚文书签了,不过,这是我们鲁国公府退你们景安侯府的亲事,所以文书是我们来拟。”
说罢,看向站在身边的管事婆子,“王婆子,快把昨儿夜里就拟好的文书拿出来,请老太太还有大娘子过目。”
那个蓝布长衫的管事婆子立刻走到门外大厅,在大厅外的一对带来的锦盒里拿出一个,恭敬的两只手托举着送到了林氏面前,“请老太太过目,这是我们夫人昨晚就请文书先生拟好的文书,您老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这……”林氏犹豫了下,看着对方已经拟好的文书,这不就是有备而来吗。
看来这事儿,就算是她想要拖也没戏了。
只能说是把这件事,善始善终的了解了,别跟鲁国公府结下什么恩怨的才好。
“想来这文书都是文书先生都拟好的,不会有什
么问题的。”林氏客气的说着,还是打开了锦盒。
锦盒内,有一份已经装裱好的文书,文书展开后,白纸黑字的楷体写着内容:
鲁国公府嫡女杜清怡与景安侯府嫡长子秦凤歌,本有婚约,因侯府嫡长子无辜失踪,现已有五载,韶华易逝,世事变迁,侯府嫡长子无德在先,婚约拖延数年。嫡女杜氏不宜在拖,芳华易损,故此解除婚约。今后两家婚嫁自由,各生欢喜。
再往下,就是日期年号——天启二十三年,秋,九月十日。
最下方已经签好了鲁国公杜儒诚的名字,以及手印,甚至还印上了了鲁国公的印章。
看这个架势,这就是已经打定了主要要今天把这个婚事给退了。
林氏转动着手里的一串紫檀木的佛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都是孽啊,都是我这不肖子孙造的孽。对不住了公爷夫人。”
叶蕴仪面无表情,手中端着茶碗不动如山。
倒是站在林氏面前的管事婆子开口了:“老太太既然看过了,可有问题?”
林氏勉强笑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别耽搁了,劳烦老妇人或者是大娘子,
拿出笔墨签字画押吧。”
林氏脸上的笑容更加尴尬,转头看向站在自己另一侧的媳妇甄氏,叹息似的道,“你是这侯府里的大娘子,这婚事又是你儿子的婚事,我这老太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