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晨颔首,“不错,我也正有此意。而且……”
他欲言又止,看着秦月夕的眸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我也从来没想过,刚才在监牢里,你会对子逸说那番话。正好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那番话?
她刚才在里面说的可多了,顾梓晨指的是哪句?
看出秦月夕的疑惑,顾梓晨嘴角微扬,脸上荡漾开一抹好看的笑容,“就是那句,若是我们虐待阶下之囚,岂不是和那些龌龊小人一样了?”
“啊,这句话啊。”
秦月夕了然一笑,“我其实说这句话,有劝说子逸想开的成分在里面。我看的出他对那个刘勇意见很大,连一件像样的换洗衣服也不肯给,虽然我也讨厌这种背信弃义,背叛自己兄弟的小人,可留着他有用。尤其是我刚才跟刘勇交谈,我察觉此人还是颇为有骨气的,没有一点败军之相,如果一味的只是刑求虐待他,只会让他产生逆反心理,反而会咬牙干脆把整件事都一个人扛下来。”
“是,我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把他囚禁之后,也只是看押而已。至于他的衣物饭菜,都是子逸这两天负责,我也劝子逸对他好一些,不
过倒是不如你刚才那番话有用。”
顾梓晨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伸出五指分明的大手握住了秦月夕还沾染着药味的小手,“走吧,相信你刚才那一番劝说,子逸自己也会明白过来的,我们先出去。”
“好。”
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沿着曲折的甬道走出了地牢,踩着石阶回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微风轻拂,秋风飒爽,还是那个安静如常的后院小花园。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抱着一个小包袱走来的子逸。
子逸见到两人,主动鞠躬行礼,然后将手中的包袱展示给两人看:“夫人,少爷,这是刚才我奉夫人的命令去库房里拿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我看刘勇的身高提醒倒是跟我差不多,就把我的两件旧衣拿给他。”
说着还将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两套藏蓝色的衣袍。
说是旧衣,但衣服看起来还是跟新的一样,别说补丁了,就是布料上连一个开线的地方也没有。
秦月夕欣慰的点点头,“这样就好,你对他的成见不要那么大,只要做好本分,提防着他不要暴起伤人就好,至于饮食衣物,充足提供就是,咱们顾家现在有钱,不怕
他吃喝。别说是养一个刘勇,就算是现在养活十个刘勇也没有问题。”
“倒不是嫌他吃了饭,只是一开始属下觉得这种卑鄙恶心的杂碎,不该咱们对他那么好。”子逸闷闷地道。
秦月夕叹一口气,轻声开解他,“你是心疼你的少爷,我明白,这是好事。但我们对刘勇好一些,也不光是因因为我们不能做恶人,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够唤起刘勇最后一丝良心,让他可以帮助我们,重新改口翻供。他这个人,我今天一接触就发现了,这种人,越是硬来越是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会是破罐子破摔,跟我们死硬到底。但如果我们能稍微改变态度,他也会在心里权衡,是继续为虎作伥有好下场,还是帮助我们才能兄妹团圆。”
“兄妹团圆?”子逸有些错愕,“刘勇怎么会有妹妹呢,他们全家早就在五年前湘北水患的那一年里,直接都淹死了啊。”
“哈哈,这个具体的事情,回头让梓晨跟你细说吧。你们也顺便再去派人到湘北湘潭城好好调查一番。”
秦月夕微笑着说完,还看向顾梓晨。
顾梓晨轻轻点头,“子逸,你先下去给刘勇换一身干净衣服。具
体的事情,晚膳的时候宜宾给你说了。”
“是!”
子逸领命离开,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