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帐帷直接被一只略显苍老的手大力掀开。
深灰色的两层月华纱帐帷飞起,又沉沉落下。
睡在床里面的顾启元也一屁股坐在床沿,一脸急躁地看着同样坐在床边的顾母:“你现在,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此刻的顾启元一再要求重新听一边顾母的话。
因为他生怕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刚才自己妻子说的消息实在太过惊悚,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刚才说……”顾母说的也有些磕磕绊绊,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燕雪凝是那样狠毒的心肠,“我说,月夕深夜回来给我禀告,说这次去城里,杜家小姐遭遇刺杀,而刺杀的谋划者就是……就是雪凝。”
“不可能!”
这一次,顾启元听清了,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做出回答,直接否定了顾母的话。
顾母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会是这个回答,“夫君,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此事月夕告知我的时候,态度严谨,而且还让我屏退了所有下人,就连周嬷嬷都站在门厅外负责望风了,而且说的振振有词,连人证都一并带回来了……这,这不像是说谎啊
。”
顾母对秦月夕十分信任,“且月夕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她就没有对我撒过谎,这孩子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我知道,我也没说是月夕扯谎。”顾启元一时间心乱如麻,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又将目光移向别处,纠结地自语,“我是说,或许是不是误会,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雪凝,又或者是月夕查错了呢?”
“这……我看月夕将前因后果跟我的十分明白,也不大像是查错的样子。不过我只是问了一嘴,毕竟还没真的对峙,我也不能断言此事就没有错漏。”
顾母被顾启元这质疑的态度弄的也跟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看着顾启元的侧脸,“可是,我是相信月夕的办事能力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查清楚,就回来给我禀告。”
“怎么可能呢?”她身边的顾启元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继续埋头自语,眼神慌乱的一直在房间四处飘忽不定,“不该是这样,就是顾青青办出这样的事情,我都不奇怪。怎么可能会是雪凝,那可是燕易山的女儿啊……”
“这让我怎么相信,雪凝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
大的,从小就比咱们的青青懂事听话,又有才情,就是宫里养出来的孩子也未必及得上雪凝。你现在告诉我,雪凝是安排歹人刺杀杜小姐的主谋,我怎么相信的了?”
顾启元是顾家之主,是在京城官场里沉浮几十年的人。
他也曾身居高位,又怎么会不明白刺杀国公府独女,刺杀有郡主封号的人,是杀头重罪!
而杜清怡是在跟着自家儿媳妇出来游玩,在暂居顾府期间遭遇暗杀,若真身死……顾家,秦月夕,玩死难辞其咎!
这种包藏祸心,狠毒阴险的事情,让他怎么去相信这是自己挚友遗孤能做的事情。
燕易山当初在金銮殿上触柱而亡,何等的忠烈气节。
有这样风骨的一代名宦,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燕易山,怎么可能会有干出这种事情的女儿?
燕雪凝又是自己几乎看着长大的,不说一定是十乘十的了解,但也知道燕雪凝的秉性绝非大奸大恶的狠毒妇人。
现在,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媳,皆站出来说,燕雪凝心思歹毒,是策划贼人刺杀杜清怡的罪人,而且还是主谋!
这让他如何相信?
“我,
说真的,月夕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我也很难相信。可……”
顾母伸手抓住了顾启东垂在身侧的手,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