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手心的薄汗一层一层的,白诩也还是低着头,保持着等候问话的恭敬姿势。
若非他是在商海纵横了十几年,历练出了一番心智,此刻怕是也会和上次的高健一样,恼羞成怒的在大堂里乱吼乱叫了。
“本官记得,高健上次归案后,打完板子还要在大牢里蹲三个月,但因他家中出事,有员外作保,交了保费一百两,因此可免除牢狱。但按照大晋律第四卷第五条,高健在被保期间不得离开本城。”
桌案后面,沈长青也在短暂的吃惊之后恢复了脸色,一脸正色的在大堂上巡视一圈,沉声继续:“本官竟然不知,犯人高健已经脱离监管,谁是负责盯梢高健的差役。”
此言一出,站在右侧手持水火棍的两个差役纷纷放下手里的水火棍,步履艰难地走到大堂中央,躬身回话:“禀大人,是我们两个人。”
“大胆!牢期未满的犯人脱离监管,逃到了蔚城去,你们身为监管者,竟然毫不知情?”
“大人……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直都隔三差五的去高健小院外盯梢,每次路过,看小院里都有劈柴做饭的响动,就以为高健一直在院子里,便一时疏忽了!”
“
什么?糊涂之际,既然是监察,自当每日进院巡视,怎能只是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就三过其门而不入?”桌案后面的沈长青气的一拍桌子。
回话的差役一看大人动怒,已经吓得站不住脚了,直接扑通一下朝县令跪下,求饶道:“大人,息怒啊,我们两个也是一时失察,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师爷,这种情况,按律条该如何处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沈长青有心开恩,也没有这个机会,何况他作为邺城县令,自己收下的犯人已经潜逃到了蔚城,他却还被蒙在鼓里。
这说明,手底下的差役有跟别人私交要好的,已经越过了他这个县令,开始僭越行事了!
这让他如何不气?自然是要严查严办。
师爷瞅了沈长青一眼,就明白了意思,马上道:“按律,差役监管犯人不利,致使牢期未满的犯人脱逃的,已经是失职之罪,应免去任职,脱去官服官靴,再由县令定夺。
“来啊,先把这两个玩忽职守的家伙,脱去身上的差役服制,先压入后面大牢!”
沈长青一声令下,两个差役立马求饶,但还没叫几声,就被大堂上其余的几个差役架着拖到后堂
,开始扒身上的差役衣服了。
外面那群百姓各个踮着脚,挤在栅栏处观望着,谈话的内容再次转到了案情上。
沈长青也继续审案,视线落到秦月夕身上,轻咳了两下,恢复脸色后,严肃道:“先在继续回到本案上,原告秦月夕,既然你说你有高健的亲笔口供,那就快点呈上来。”
他作为邺城县令,虽然和顾家有一些私交,但也不能因为那些交情,一看秦月夕告状别人,就不清皂白的直接判案,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
何况,他作为一样被调配到邺城任职就县令后,来这里七八年,那也是没听说过白诩与哪家结仇交恶的。
怎么这次,竟然会被秦月夕直接状告这种诬陷生事,且买凶杀人的重案?
此时此刻在这种大案面前,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他在大事上也要秉公处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问。
终于提问道重点,秦月夕颔首回答:“自然是有。”
说着就抬手摸进衣襟里,从里面抽出一封折叠成长条形的供词出来,双手递上,“高健供词再次,请大人过目。”
立在桌案旁的师爷身形一闪,健步如飞的走下高台拿走了秦月夕手李的口供,然后回
到桌案前,殷勤地打开放在桌面上。
沈长青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