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里正看到贵公子总算是走过来,刚张了张嘴,就马上警惕地瞅了一眼糙汉子那边,旋即后退两步,更加细若蚊声地说:“这位公子,你这法子看起来是不错, 也能把这哑女从他们手里买下,只是……”
里正说到这里,拖长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只是什么?”秦月夕压低嗓音询问,尽量自隐藏自己是女声。
丁里正一心想着问题,也顾不上她声音,而是不安地道:“公子你心善大方,是把哑女给救了,但我这次被你们请来,虽说刚才也没有说什么,可您也听到了,那猎户老三已经把我记恨上了,他现在当着你的面说话自然是客气收粮,说会改过自新,但是……”
“但是以我对着三兄弟的了解,等公子你走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跟之前一个样,甚至比之前还要过分,尤其是他们见我这次过来说了一两句公道话,必然要找我家麻烦,哎……日后我家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老者说着,忍不住忧愁的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秦月夕会心一笑,安慰道,“老人家,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刚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世上,好人坏人我也见得多了,的确是没
有瞧见过有那个坏事,可以在别人三言两语的劝说下,就能够改过自新的。”
她当然清楚,这送那个糙汉子现在也只是为了脱身,才会点头认错,甚至愿意去写什么罪己书。
但不管罪己书的内容写的多么的真切,也难以改变他们欺善怕恶,粗暴无礼的本性。
这些坏人,想要真正的让他们收敛,就只有以暴制暴。
“所以老人家你放心,我在刚才就已经想好了,等我拿到罪己书,给了银子,把这个哑女买下来以后,再把你送回去,今晚就让我的护卫守在您家附近。”
“那明天呢,后天呢?”里正脸色并没有丝毫好转。
秦月夕认真补充:“我刚才跟那三个兄弟说了,我这次带的护卫很多。这话不是说着玩的。我这次出行是为了办大事,护卫远比您现在看到的要多数倍。从整个护卫队伍里调出两个护卫到您的涞水村一直盯着他们也不是难事。”
“而且,我会这护卫暗中潜伏,盯很长时间,只要发现这三兄弟又死灰复燃,想做什么欺负人的坏事,我的护卫就会出现制止。”
“这,这制止劝阻,这能行吗?”里正听完秦月夕的安慰后,脸色只比刚才好看了一点点
,眉头还是紧紧皱在一起。
“我知道您的顾虑,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三个兄弟回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逞凶斗狠。”嘴角的弧度褪去了一分,秦月夕的神情变得更加认真。
里正迟疑了下,“真,真的?”
“千真万确。”
四个字,一字一顿,饱含承诺。
里正也终于放下心,“那就好,我看公子说法办事都颇为周全,想来这次的事情也能有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会有的。”
秦月夕点点头,又对站在旁边的流风轻轻招手,安排了一下,让流风重新把这位丁里正送回去。
目送着流风将里正搀扶上马鞍后,秦月夕站在官道边,瞧着棕色马驹离开的背影,心中还算盘算。
狗改不了吃屎。
三个糙汉仗着家里弟兄多,家里又有家伙事儿,所以霸道习惯了。
这种人只是靠三言两语,和一封罪己书是威慑不了的。
想要他们老实,就只能让他们彻底失去硬气的资本。
他们跟人如此蛮不讲理的底气,就是因为各个身强体健,又有弓弩这种厉害的杀伤性武器。
那就派流风这两天直接去盯着,找机会把他们用来捕猎的弓弩,开山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