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刘掌柜哑口无言,刚才还极力狡辩的他,此刻在这一沓铁证账簿面前,已然半个诡辩的字眼也说不出来了。
秦月夕没有说错。
客栈里的账目都是如实记录的。
凤仙郡的税收查的严谨,几乎没有商贩敢在税收上作假。偷税漏税,是乃重罪。
所以每日采买,营收几何,他们客栈的账房先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五天前把这个小叫花子从客栈里赶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一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临时师傅的小屁孩还会有胆子回来要没退的房钱。
所以赶走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要在小叫花的账目上多加两笔。
可他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一个穷困潦倒的叫花子,出去了几天,扭脸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形单影只,而是找了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当了靠山。
这下账簿一打开,随便核对,就知道他刚才说的全是假话。
刘掌柜面庞僵硬,脸上有似火烧,热的发烫!
一张圆脸逐渐变红,气鼓鼓地站在原地,手指着锦衣公子,想骂不敢,想要辩解但理亏的说不出话。
眼下账簿在别人手里。
账簿又已经在大堂所有食客面前公开了,在也狡辩不得。
“这位黑心刘掌柜
,”秦月夕当着一众食客的面,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了,第一,你如此狡辩,又让伙计暴力恐吓我们,耽误我们宝贵时间,就连本带利的赔给我们二十两银子,我们即刻离开。要么……”
她拿着账簿的手腕轻轻一抖,账本啪地一下合上书页。
她则继续:“第二,我们拿着账簿去报官,说你悦来客栈店大欺客,欺弱凌孤,还死不认账指使手下伙计殴打我们。让县太爷和全城百姓公断此事,今日你们客栈的上下伙计,连带着你这个老板一起算上,若是不挨板子,我以后走路都倒着走!”
最后这一番话,音量不大,却犹如滚滚雷霆,强势且压抑。
杵在旁边的账房先生最先回神,快速扫了一眼手执账簿的贵公子,然后步伐踉跄地凑到了刘掌柜面前,低声劝说:“掌柜的,您,您看见了吧,他们这帮人来的邪乎,而且我看身上穿的料子,可都是顶好的衣料了,这个小公子腰间挂的那块双鱼翠玉,都够凤仙郡的平头百姓吃几年的饭菜钱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咱们这次办的事情也的确理亏,不如掌柜的今日破财,息事宁人吧,若是真的闹到了衙门,怕是……”
账房先生虽然没有继续说下
去,但眼中已经是写满了惧意。
看这公子的模样,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若是硬要闹到衙门那边,本就理亏,万一真的判下全体客栈伙计都挨二十大板。
就他这一把老身子骨,打二十大板,那不得去了半条命吗?
“这,可是二十两……”
刘掌柜这会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黑,纠结地道,“二十两银子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掌柜的,如今是保命要紧啊,二十两银子给出去了,好过今日去衙门丢半条命,而且闹到官府那边,事情闹得全城皆知,更是影响生意,日后我们还是要在这里开店做买卖的啊。”
“我,我给就是了!”
咬了咬后槽牙,刘掌柜就像是要被剜肉一样,面似锅底的说出了这句。
“很好,算你识时务。”
秦月夕夸赞了一句,“不过没那么简单,你银子给我,再写一份陈情单据给我,写清楚为什么要给我这二十两银子,签字画押了,然后走到这个小萝卜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