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昂看了看正在脱鞋子的婉宁,自己也脱衣准备睡觉。婉宁认真整理完床铺,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身躯凛凛。
婉宁震惊地捂住了双眼:“你为何脱下衣物啊?”
“睡觉啊,婉妹妹,你平素里都和衣入睡的吗?”
“那你也不用脱这么多吧!男女有别。”
高子昂见婉宁捂着眼睛缩在那里,微笑着将贴身汗衫给穿了回去,之后就掀开被子躺下了。半天,婉宁才又睁开眼睛,将放在床边的蜡烛吹熄。
在这静寂的夜晚,柔和的月光暖暖地照着。准备入睡的两人再没有了话语,可以清晰地听见院子里有一股凉风擦地而起,躺了一会儿的婉宁觉得凉意袭来,她小声问了句:“哥哥,你睡了吗?”
“还没睡着呢。”
“要不,要不你来床上睡吧。”婉宁吞吞吐吐地说,话音刚落,她起身点亮了蜡烛。
高子昂抱着床被子雀跃地过来:“婉宁,你真好,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挨冻。”
“但是你不准那什么什么,不准欺负我。否则,我会把你踹下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呢?”
“哼!别跟我装傻充愣。”
婉宁向里面挪了挪,留出一大块地方,两人便挨着睡下了。
婉宁翻来覆去觉得不妥。古时梁山伯与祝英台睡同床,隔着书本,我也要想想办法,婉宁心想。她猛地想起桌上放了好多绣花针,便起身把那些绣花针拿过来一根一根插在两人中间的褥子上。
高子昂眼瞧着自己身边一根根的绣花针,针尖朝上,冒着凛冽的寒气。他惊讶地问:“你这是干什么?”他叹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怕哥哥你有坏心思。”
“我怎么会有坏心思呢?”他淡淡、不痛不痒的话对婉宁起不到任何作用,看着没有丝毫停歇、卖力穿着针的婉宁,高子昂无奈地说,“随你。”他仰卧在那里,觉得婉宁真是可爱。“不过你可要快点儿忙活,我还要睡觉呢。”
穿了大半天,绣花针总算穿完了。从枕头起,一直到脚下,整个床被绣花针一分为二。看着自己的杰作,婉宁似乎很满意。
这下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放下心来,婉宁便去吹灭蜡烛。
“先别急着熄掉蜡烛。”
婉宁转过脸看着高子昂问:“为何?你不是要入睡了吗?
“今天是个月圆之夜,有人说,圆月最能让世间的男女生出情愫。你姐姐与情郎相会,而你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急啥呢?想跟你说会儿话而已。”
婉宁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自己穿着嫁衣。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昨晚那准备上花轿的心情,盼着穿上这美美的嫁衣。从早上起,一切的礼仪都代表自己已然出嫁,上了花轿,半路被哥哥抢了来。此刻可不就是跟哥哥入了洞房?
可这一切都是那么得仓促。
这不符合她的心理预期,可以说这不符合所有女子的心理预期。自己准备着嫁给所爱之人的这条路,还没有走到尽头。她说道:“可是我真的要嫁给你吗?”
高子昂一时没能理解婉宁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但他还是说:“你尚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是我的人,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嫁给我,还要嫁给谁?”
哥哥显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若是万般解释反驳了他的话,岂不是在说非你不嫁?想到这里,婉宁便索性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以不羁的姿态躺着的高子昂感觉到阵阵凉意,他起身将婉宁的被角掖了掖。之后才安心整理自己的被子,一不小心碰到了绣花针的针尖。这让他若有所思,片晌,他温柔地说:“婉妹妹,你还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