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穆的话,周放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就知道,李穆的心肠,从来不是个好的!
他恼怒地看了他一阵,终于负气而去。
他本往宫外的方向走,走出没几步又回头看李穆,见他冲自己恣意地笑,他又折了个方向,朝天子的御书房走了去。
李穆想要的,已然实现了。
原本与天子说好的,半月之内,这才没多少日子,他竟提前促成了。说起来此事,还真得感谢天意。
那日若非撞见魏撄宁找青琐金银铺的苗方要舆图,他也想不出这么便宜的法子逼周放就范。
离宫后,他带着怀恩,亲去买了些上佳的补气血之药膳,直奔魏府。
见到魏渊,他果然发现他气色有些差,便问他:“魏大人昨夜可是吃苦头了?无有大碍吧?”
魏渊心知他是个聪明人,便没有遮掩,直言回道:“皮肉伤尔尔,多谢殿下关心。”
“我着人买了些药膳,还请魏大人笑纳。”李穆当即示意怀恩将药膳呈了上来。
“多谢殿下。”魏渊倒也不客气,让高管家接下了。
他想了想,问:“殿下将那舆图如何处置了?”
“下朝后平宁侯找我索要,我便还予他了。”
“殿下您……”昨儿不是还说,日后只要他用得着便还会还他用?这转头就物归原主了?魏渊真想出言怪怨几句,但克制住了。
“我已临摹了一份。”李穆突然作笑,一脸轻松道:“今夜会再临摹一份,明儿便给岳父大人送来,咱好一起琢磨其中秘辛。”
岳父大人?魏渊老脸一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桓王,好端端地怎如此不正经?
而见他神色有异,李穆便不妨告诉他,“若无意外,赐婚圣旨即日便要宣下。我这一声‘岳父大人’定是没叫错的。”
“尚未成婚,那这口改的也过早了些。”魏渊心中虽有些抑郁,但想想此事即是定下了,那他……为了自己女儿嫁到桓王府能过得好一些,态度也随之缓和下来。
他又认真对李穆道:“事已至此,我有几句话想与桓王殿下说明。”
“岳父大人只管说。”李穆仍是这样喊他。他侧耳倾听,端的是一副未来贤胥乖巧又谦逊的样子。
魏渊见他如此,倒也莫名觉出几分亲切来。
他不禁打量他,心想:京都之人皆以“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赞平宁侯府那位小侯爷周令儒之美,眼下细瞧,这桓王李穆亦是姿仪卓越,实与那平宁小侯周令儒不相上下呀!
比起周令儒,桓王甚至更讨欢喜些。周令儒过于柔美了,性格也阴沉了些。而这桓王,阳刚之气有余,谈笑间也多是爽快活泼。至少,旁的不论,同为男人,魏渊更喜欢桓王这样式的做他的乘龙快婿。
“岳父大人?”李穆见他瞅着自己半晌无有言语,便唤了他一声。
魏渊一吓,为自己这就看未来女婿越看越顺眼了感到难为情,老脸又红了。
他定了定心神,方才道:“我家阿宁她可怜,出生头便没了娘,八岁时身患怪疾,从此身娇体弱的,时好时坏,实在不是个好养活的孩子。”
有些事,他也不能说得明白,只能如此尽量去讲得清楚一些。
李穆听得认真,想了想不无诚挚道:“岳父大人放心,阿宁嫁予我之后,我必像岳父大人一般珍视她。岳父大人能将她养大成人,我便能养她白头到老。”
听言,魏渊的眸光顿时亮了些。他心下震动,竟觉得李穆的话十分感人。
他一生所求,也不过是有个好人家,能好好对待他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