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可、可柳儿这一介弱女子,被赎出青楼又能去哪里呢?呜呜……”柳儿掩面哭泣,眼珠子朝上看着凤城寒,想要激起他的怜惜。
然而凤城寒的视线始终都在冷落月身上,连看都没有看她。
可恶,柳儿暗自咬牙,又接着道:“还请夫人收下柳儿,让柳儿伺候夫人和公子,只需给柳儿一口饭吃,一瓦遮身便成。”
围观的好心人,又忍不住想要为柳儿说话了,但是一看到凤城寒,想起他方才的眼神,便又闭上了嘴。
冷落月道:“我们只是路经此地,明日还要赶路呢,马车也实在是不能再多坐下一个人了。而且,我们有伺候的丫环,也不需要再多添丫环。”
“你虽然是弱女子,但能为了不做妓拼死逃跑,便证明你是一个刚强的姑娘。你有手有脚,人长得又体面,去找份工做,哪里又不能为自己挣得一口饭果腹,一片瓦遮身?”
“再者只要你愿意,我相信这儿这么多的好心人,总有那么几个是会愿意收留你的。”冷落月伸出左手画了个半圆。
闻言,周围的不少百姓眼中都冒起了精光。
这些人之中,不
乏年纪大了还没娶上媳妇儿的老光棍,死了媳妇儿的鳏夫,家中儿子还没说上媳妇儿的父母。
柳儿一个卖入青楼被赎身无处去的女子,若是他们收留了她,就能白得一个漂亮媳妇/儿媳妇。
“柳儿姑娘,你不用担心无处可去,我家大得很可以收留你。”一个三十岁出头穿着长衫的男子第一个道。
他身边的人笑他,“王庆山你收留人家怕是想白得一个媳妇儿给你续弦,帮你照顾老娘和孩子吧。”
被叫做王庆山的男子还是一读书人,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涨红着脸道:“我没了夫人,这柳儿姑娘也未曾婚配。我不嫌柳儿姑娘丫环出身还被卖入过青楼,收留她让她做我夫人,给她饭吃,给她衣穿,给她屋住,又有何不可呢?”
确实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柳儿眼角抽搐地看着王庆山,他虽然穿了一身长衫,但那长衫已经洗得发白了。
瞧着像是个读书人,身上也有些书卷气息,但一看就是一个读了许久书,连个秀才都中不了的穷酸书生。
她才不要做这种穷酸书生的续弦。
“柳儿姑娘别听王庆山的,他老娘五十多了,还得做绣品给他养儿子,供他读书呢。你若是跟了他是过不
上好日子的。跟我回家吧,我家是卖猪肉的,跟了我保管你一辈子都不缺猪肉吃。”脸上有一道疤的老光棍杀猪匠,拍着自己敞着的胸口冲柳儿道。
“柳儿姑娘。”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上簪着一根银簪的妇人笑眯眯地道,“你别听他们的,跟大娘我回家,我家有四十亩地,家里是二进的院子,家中有个儿子正到了婚配的年纪,你嫁了他,我们一家子定然好好待你,日后这日子差不了。”
一边说还一边盯着柳儿上下打量,越打量这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这姑娘腰细屁股大,胸有不小,一瞧就是个好生养的。
“得了吧吴氏,谁不知道你家二儿子是个跛子,因为腿脚不好才一直说不上媳妇儿。”
吴氏怒瞪拆她台的郑氏,这个死婆娘一直就跟她不对付,因为她们家都有一个到了年纪还说不上媳妇的儿子,两家人没少争合适的姑娘。
但争到最后,人家姑娘都没看上他们家的儿子就是了。
吴氏的儿子说不上媳妇是因为有残疾,而郑氏儿子说不上媳妇儿,则是因为家里弟兄多穷,给几个哥哥娶上媳妇儿,家里已经拿不出什么银子来给小儿子娶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