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几人还在品咂这两个回答间的差别时,万申吉已点头附和了起来:“大人说的是,显然,他们一早就知道徐家粮仓内并无多少粮食了,所以才会下意识地给出这么个回应。
“还有,他们这一回答说不定还有欲盖弥彰的意思在里头,很可能这些粮食还在华亭县内,就在他们的手里握着呢。因为只有让大人你相信徐家已经将粮食贩卖别处,才不会再在全城搜查粮食下落!”
虽然论武艺他不如李莫云,但论头脑,却要强出不少了,至少他已经能跟上李凌的思绪了。而有了万申吉的这一番配合解释,其他几人也各自明白了问题所在,一个个面色严肃,有几个更是摩拳擦掌:“看来这方家也是用心险恶,可得让他们吃些苦头才成。”
李凌轻轻点头,然后又道:“不过相比于他们露出的最大那个破绽,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说着,他面色一沉,“我怀疑他方家有人就在我县衙之中,而且徐家那些人之死很可能就是由他策划与推动的。”
“这怎可能……徐家人不是徐尘所杀,然后他自己又自尽了吗?”几人同时面露诧异,就连万申吉都是一脸惊讶地问道。
“表面看着是如此没错,但徐尘为何会突然干出这等事来不还没个定论吗?我判断,是有人暗中与他有了接触,然后通过某种手段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至于理由嘛,此事才刚于今日发生,可刚刚方家几人与我说话时,那方长庚就随口道出了徐家人已死一事。这事到目前就只有衙门里的人知道,他们又是怎么知晓的?”
李凌这一说,几人的眉头更是深深地锁了起来,一时还真找不到个合理的解释了。要说是他们进衙门后跟人打听,或是头听到某个书吏的说话得来的,总觉着是太牵强了些。
李凌看着这几人,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的推测是,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有此一变,便顺理成章地认定此事已成事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显然不是刚进衙门就能知晓,是早前就收到了消息。可如此一来,事情就矛盾了,自发现徐家人出事到把方家几人叫来,县衙并未有人离开,既然如此,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剩下一个——是幕后元凶早些时候告知他们的,甚至于,此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然后让他幕后元凶于昨晚出手!”
此推断一出,几人顿觉后背一阵生寒,李莫云更是吸了口气道:“所以大人你怀疑衙门里早就有方家人了?可问题是,这人又该怎么查得出来呢?”
是啊,这家伙隐藏得很深,好像每个在衙门里的人都可疑,可连他是怎么和徐尘传递的消息,逼着他做出杀兄弑父之举的手段都猜不到,又怎可能将人给揪出来吧?
总不能把所有刚招入县衙的差吏人等都开革了吧?
李凌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此人到底是谁暂且抛开不论,我最感到不安的是,他们将此一人安排到县衙,到我们身边到底怀了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说是为了自保,为了防止徐家透露给我关于方家的某些见不得人的内幕,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相比于他们以往的一些恶行,在县衙杀人的罪名显然是更大的。
“而且他们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之所以对付徐家,是因为他们不听话,想要与我为敌。可方家现在表露出来的态度已经足够恭敬,我不会无缘无故再找他们麻烦,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冒着与我彻底翻脸的风险安插人手呢?”
“还有一点也值得商榷,”万申吉跟着道,“他们怎就有把握让那人进入县衙当差?当时是我们几个帮着大人选人入衙门的,考校的除了才学和品性外,有时我们的喜好也可为依据,若是一个偶然让我们不用他呢,他们的计划不就全盘落空了?”
这些个疑问一个个被提出来,但谁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