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被皇帝下旨禁足东宫思过,按道理是不能见任何外臣的。但事实上,他还是有许多法子传递消息,所以只一夜间,许多本来还有些不安的太子一党官员便安了心,而其中身份颇为不低的兵部侍郎秦冠海更是已经迅速做出了牺牲自己,保全太子的决定。
所以当昨日朝会上的变故在官场中迅速扩散,有许多官员在暗地里开始议论这次太子是否会步永王后尘,却还没来得及往民间散播时,秦冠海便毅然来到皇宫,当面跟皇帝认罪了。
“陛下,北疆几名将领欲害李凌一事与太子无关,是臣一时糊涂,才假借太子之名做出了此等悖逆荒唐之举,还望陛下惩治于臣,莫要迁怒于无辜的太子。”秦侍郎也是颇为光棍,当了皇帝的面就直陈自己的罪过。
皇帝则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秦冠海,你说的可是真话?你可知道这罪名意味什么,还有若是你在此事上为了维护某人而欺骗于朕,那就是欺君大罪!”
“臣不敢欺君,实在是一时糊涂才……才做出如此错事来的。臣知道,以京官的身份私自结交边将已是重罪,现在更是做出戕害朝臣的事情来,臣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一死谢罪!”说着,他便用力叩首,不一会儿,额头都见了血了。
皇帝却没有叫人制止他的这一做法,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道:“此事朕还会查,朕会让人去问李凌,看他自己是怎么个看法。还有,你与李凌又曾有什么冤仇,为何此番会不惜一切,也要置他于死地?”
“不敢有瞒陛下,臣之内弟,正是前不久被李凌拿下问罪,最后却死于狱中的应州知府马邦文。他虽然有所做错,但罪不至死,却被李凌生生害死……臣身为亲人,不能不报此仇!”秦侍郎微微抬头,看着皇帝,咬着牙道。
这下理由算是能说过去了,就连皇帝都有些意外,微微皱着眉头:“就因为有此等私怨,所以你便不顾前线战事而欲杀李凌而后快?”
“臣知罪,臣也是一时糊涂……但此事确实与太子无关,还望陛下莫要冤枉了太子。”
皇帝冷冷盯了他半晌,最后才下旨:“来人,将秦冠海带下去,交刑部和御史台联合审问,看他所说是否还有不尽不实处。另外,着皇城司的人即刻北上,替朕问一问李凌,他是否确信此事真就是太子指使,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了。”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皇帝还是没有打算轻易了结此事,放过太子。
不过这一点显然也早被莫先生给料到了,所以此时的他,正在向太子进献后续策略:“殿下,让秦侍郎担下此一罪责只是第一步,但还远不足以让你摆脱嫌疑,所以接下来的第二步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让李凌来为我们说话。”
一旁的柳随云兄弟闻言不禁一愣,张口差点就问出一句“这怎可能?”然后,这句话却被太子先一步
问了出来:“这怎么可能?那李凌早认定了是我要杀他,现在有父皇为他撑腰,他又怎会为我说话,帮我脱罪?”
“殿下顾虑的是,若只是太子出面,怕是很难让他退让了。但在下却知道有一人曾有大恩于李凌,更深得他敬重,只要他出面去上一封手书,便足以让李凌做出让步了。而此人,当初便是殿下身边的东宫讲师,与殿下关系极深,也是最不希望殿下出事之人。”
“你是说……”太子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张禾丰张儒师?”
“正是他了。张儒师虽已久不在朝中,但对太子依然忠心,只要殿下尽快送信去徐州,然后再把他的手书及时送到李凌手上,事情便大有转机。只要李凌也愿意为殿下开脱,则殿下就不必再为此事忧心了。”
太子深深地看着他,眼中的忧色已尽数化作激赏:“莫先生当真是算无遗策啊,连这一点都想到了。此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