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麻绳,沈添眼中终于是露出了惧色来。
人皆畏死贪生,即便是他,曾自诩为了太子大业可以抛却性命,可真当这一刻临头时,还是后悔恐惧了。
一门之隔的牢房外,李凌平静地看着他:“怎么样,你是下不了手吗?可需要我放人进去,帮你一把?”
这话让沈添的身子更是猛然一颤,他的声音同样充满了颤抖:“李凌,你真要不顾一切地杀我?你就不怕太子事后报复?”
“我与太子早就势同水火,多这一笔账又何关大局?而且,你既为太子最重要的钱囊财神,就是我必除之目标。留你反倒会后患无穷,所以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我可以把我掌握的诸多产业,甚至是那些存银所在都告诉你,交与你……只求你能饶我不死……”到了这时候,沈添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还想用手中的财产来买自己的性命
可换来的却是李凌的一声冷笑:“银子财产不过身外物,哪有人命重要?而且你那点银子,我也压根看不上。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若再拖拉着,不肯体面地走,那本官就只好帮你体面了。”
随着他一个动作,身后两名亲信已迈步向前,便要打开牢门,进去帮对方一把。沈添的身子再度一颤,然后大声叫道:“慢着!就不劳别人动手了!”
说完,他拿起那根麻绳,踏上凳子,再踮起脚来,将之挂上了房梁。又是一番犹豫,再深深看了眼外间不动声色的李凌后,才把心一横,眼一闭,将头放进了绳子下方的圆环中。
不过在最后蹬倒凳子前,他还是大声道:“李凌,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太子……太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话落,凳子倒下。
沈添整个人在半空中就是一阵挣扎,带得绳索也是一阵摇晃。但无论是这根精心准备的麻绳,亦或是上方的牢房横梁,那都是极其的坚固,任他如何挣扎都没有半点断裂的可能。于是,又过了片刻后,他痛苦挣扎的动作终于停滞,双手双脚已染笔直下垂,脑袋也从绳圈的另一头耷拉下来,却是正式死去。
随州城中颇有声望的一代大商贾,大善人,太子面前极受重视,多年来为太子赚取了海量银子的大功臣,有着财神之名的沈添,终于死在了这一根只两文钱的麻绳之下。
而在他死之前,另一个“财神”,其弟沈渊,也在官府方面的强逼下,选择了上吊自尽。就此,太子放在外头的最重要的臂助,敛财有道又忠心耿耿的“财神”彻底被除!
他一臂已断!
直到沈添在半空中有吊了足有盏茶工夫,连晃荡都不再有,李凌才摆手让人进去查看,确认其死亡。然后,便回头吩咐道:“传出话去,就说他沈家一早就和罗天教有所勾结,让随州当地官府将他家产全部抄没,不得有丝毫遗漏。”
身后的下属忙答应一声,但随即又问道:“那要人问起罪证什么的呢?”毕竟沈家在外的口碑可是相当不错的,现在人死抄家,总得给外间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他们兄弟全都畏罪自尽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李凌说了一句后,又突然补充道,“还有,在此之前,沈家不断将粮食运往湖广各处,抢在官府之前哄抬各地粮价,这就足以证明他们图谋不轨,是罗天教祸乱湖广的罪证了!”
仔细想来,当初百义堂的人把这事报上时,李凌也只是略有些奇怪,现在联系其身份,原来他们一早就已露出马脚了。
虽然顺利解决了沈家兄弟,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抄没其家产,但李凌却也知道,恐怕是没法把真正的“财神”的资产给抄出来的。如此一来,对官府来说终究还有所不足,也是时候借着这次的声势,和湖广各地的那些富商大户们说说正事,从他们的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来了。
当下里,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