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幽州城已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不但没有了去年鬼戎犯边时人人自危,严防死守的紧张气氛,还显得格外热闹,车马人流如织,从几座城门进出的各种物资更是叫人眼花缭乱,比之中原大城都不遑多让了,哪还有半点北疆边城的感觉啊。
而城中百姓更是个个面上带着喜气和笑容,哪怕如今已经过了元宵节,可算年节已尽,却依然没有让大家从喜悦的氛围中走出来。而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自然很明显,那就是大越官军北伐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让无论是中原还是北疆的百姓安全有了保障,心里也有了足够的底气。
以往,哪怕鬼戎几年来未曾犯边,像幽州这样的边城也是紧绷绷的,守城将士时刻都提着小心,中原百姓更是少有主动往这儿凑的。但如今的幽州却不一样了,在鬼戎已不可能对此地造成任何威胁,而城中又不断有壮丁兵卒赶到常住后,那些最是精明的商人自然就跑来做起了生意。
于是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幽州城内的店铺就比之前翻了至少一番,更种行商更是络绎不绝,如此更是带得更多的商业机会出现,引了更多有志于此的商人跑来。如此循环之下,幽州城就成了一座不输于中原大城的繁华城市了。
而且李凌相信,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幽州的城市发展会更快更猛,毕竟这儿有着得天独厚的平原地利,道路四通,先帝的丧礼将定在二月初三这个吉日上。而孙璧作为新君,之前或许还能拖着,但到了那一日,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出现在群臣面前的。
那不光是因为朝廷大事,更是孝道的表现。大越百年来以忠孝立国,身为天子,大家对此自然更是有着严格的要求。若是这位新君连先帝的葬礼都不曾出席,恐怕就很难让天下人心服了,甚至有可能动摇其帝位,转而被人抢去皇位。
这可不是李凌在杞人忧天,他已经从英王党其他人的书信中知道了当日发生的种种变故,知道了孙璘还死心不息,而在朝野之中,肯为永王搏上一把的人也必然还有很多啊。
至少在孙璧没有真正坐上皇位之前,任何一种可能都会发生。
正因如此,这几日里,李凌又连续派出了十多路人马进入草原,找寻孙璧的下落,只为让他赶紧回来,回京登基。与这等大事相比,草原上的追亡逐北,斩草除根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但这段时日下来,却连半点回音都没有,李凌心里那一个叫煎熬啊。今日都已经是正月二十了,离着先帝丧礼就只有短短十多日,也就仅够从幽州赶到洛阳的脚程了,要是再迟上几日,可就真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李凌更坐不住,腾一下站起身来,又一次来到那张硕大的,同时比之前要详细了太多的北方地形图前——随着一场场的胜利,草原上的诸多山川河流,地形细节也全被越军掌握了解,然后便被添到了地图之上,这也是李凌一早就作下的吩咐——目光不住在各处扫动着,猜想着孙璧他到底领军到了何处。
“要是他真往北方而去,恐怕到今日都未必能找到啊。这样一来,哪怕接下来几日能顺利找到王爷,他也不可能在下月初三前赶回京城了。”李凌做出了让他难以接受的猜想,拳头更是重重砸在了墙上。
事实上,这几日此想法已经在他心中生出了,毕竟草原到幽州,就算是快马疾驰也需要好些日子,更别提还得从这儿再赶去洛阳了。就算能换马,这人也受不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已经从别处进入北疆,赶回洛阳就好了。”李凌最后期待着说道。
而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让李凌颇有些不快,刚想呵斥两声,紧闭的房门也被人哗啦一下打开,李莫云一脸惊喜地叫道:“公子,他回来了,王爷他回来了……”
“啊?”李凌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