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廖劲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古怪。
好像鄙夷,又好像是烦恼。
“不能啊!”
杨玄回想了一下。
在进入北疆后,邓演就变身了,吹嘘自己在长安的关系网多么牛笔,自己认识多少权贵高官,自己一声吆喝,就能聚集巨大的能量等等。
官场上吹牛笔要小心,低阶官吏吹逼没事儿,就像是市井妇人般的也没事。
但到了侍郎这个官阶,这等肆无忌惮的吹嘘就显得有些没脑。
哪怕是致仕的侍郎,也该延续官场的规矩,谨言慎行。
在辽国境内时,邓演吃过一次亏后就收敛了,安静的和一只鹌鹑似的。
但到了北疆境内,这人就变成了鹦鹉。
当然,致仕后的老人会有许多烦恼。
曾经的高官,早已习惯了众星拱月般的日子,一言一行都有人恭谨应答,甚至是吹捧赞美。
一朝致仕后,这日子就没了,无论你说什么,唯一吹捧赞美的也就是家中的仆役,连老妻和儿孙们都没兴趣掺和。。
这落差太巨大,导致不少致仕后的官员们变成了祥林嫂,吹嘘唠叨个不停。
这和品行没关系。
只和人性有关。
廖劲和他并肩进城。
“是如何死的?”杨玄问道。
“说是惊吓而死。”
“他的胆子……不该这么小吧?”
邓演这阵子经历的事儿可不轻松,被北辽人劫掠那会儿他都能扛住,进了北辽大牢也扛得住,不至于啊!
“胆子小的做不了高官。”廖劲悠悠的道:“此事说来也很是可......出了事儿,官方第一时间的姿态很重要。
不。
是非常重要!
第一时间的姿态会给外界一个信号。
北疆很重视此事,从安排营救的人手就能看出来。
一个过气的前户部侍郎被掠,北疆就派出了两个大佬去营救,果不果断?
够不够意思?
这事儿丢出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可有的人啊!他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廖副使仿佛是讥诮,“邓家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啧!
竟然用了这個评价,可见黄春辉和廖劲对邓家事后反应的愤怒。
事儿被引爆了,长安知晓了。
前户部侍郎在家中安坐,可北疆官员懈怠,北疆军队无能,以至于被辽军潜入,掠走了邓演。
打脸啊!
黄春辉和廖劲的老脸想来这阵子很难受。
“长安那边快马来了几个人,得意洋洋,嚣张跋扈。”廖劲的眸色微冷,杨玄觉得那几个跳梁小丑但凡知晓这位廖副使干过的事儿,估摸着都会找个地方蹲着画圈圈。
“那家子觉着来了帮手,越发得意,闹得不可开交。却不留神让家中进了贼。”
贼……这是什么意思
杨玄觉得廖劲就像是和自己摆龙门阵,指东打西,让他摸不着头脑。
“贼人进了邓家,那一家子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给桃县施压,贼人无人管,就肆意在他家后宅翻找……”
“那贼人也是运气不错。”杨玄笑了笑,随后附和。
他有些走神了,想着杨松成会不会借势发飙。
“那贼人翻找了不少地方,发现了巨量财物......……”
杨玄一怔,“这……”
“贼人拿了不少钱财跑了出来,可回家后却担心邓家会追索……正好长安又来了一些人,贼人越发担心,于是……”
“贼人就来了桃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