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山洞外月光如洗,白天的暴雨洗刷了血腥,此时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山洞里,天九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由伸手去摸身边的狼行,却摸到了一手的毛绒绒,心头一紧。
“狼行。”
“嗯。”
听着一头狼发出狼行的声音,天九还是觉得怪怪的。小森和石匠找回狼行的时候,他全身血污很是狼狈。一送回来,石匠就让族人散去了。
天九说狼行受了点伤,要在山洞里养着,让石匠不要让族人随便到他们山洞附近来,别打扰了狼行休养。
族里人本来就很害怕狼人,族长交代,更不会轻易从族长山洞前面过了。
天还没黑透,天九就赶紧做了晚饭,让几个孩子吃好就赶紧让小土宝宝带着几个孩子进空间了。小森和小狩进不去,天九怕晚上狼行变成一头狼,吓着这两孩子。
正好傍晚秋田婆婆来看了狼行的伤,给狼行带来一些草药。
天九就让小森和小狩跟着秋田婆婆,去那边山洞睡。
小森是个机灵鬼,他早就听到小长子和天九的对话。找阿爸的时候,他听到鸟兽在说阿爸会变成狼的事情。心知阿母担心他们这些孩子看到阿爸的样子。就拉着小狩一起去秋田婆婆家了。
外面的族人只认为狼人受伤,族长怕照顾不过来几个孩子,所以让这两孩子跟秋田婆婆住。
孩子们都离开后,山洞越发静得可怕。天九紧偎着狼行躺在草铺上,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她始终都不知该和狼行说什么。
“你——痛吗?”
从人变成狼。狼行会痛吗?
“还好。”
“是现在痛,还是变的时候痛?”
狼行不会轻易说痛的,但他也不会向天九说假话。所以天九一听还好就紧张起来。除了在人与狼之间变化,狼行还会有哪些不好呢?
“变的时候会痛一些。现在不痛了。”
天九说不出话,一时山洞又静得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了。
一定很痛的,天九心想,两人刚躺下睡觉的时候,狼行不愿让她抱着他,也不愿让她像以前那样依在他怀里。而是让她转过身去,两人背靠着背。狼行说他怕变形的时候吓着天九。
天九当然不会害怕,只是她会尊重狼行的话心意。
虽然背靠着背,但狼行变化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了狼行骨骼发出的咯咯响声。还有狼行靠着她的身子那样控制不住的抖动着。
他没有发出一点喊声,她只能咬着嘴唇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以后怎么办呢?
十二点,天九早就从背包里拿出了机械手表,戴在了手上。她就是想看清狼行什么时候会变形。晚上十二点,整点时分,狼行变形了,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天九感觉到了皮肤接触到的不再是人的皮肤,而是一片毛茸茸。
这才开口叫狼行。
“小长子说他用神翅封印了你的神识。你每天白天会是人形,晚上就会是狼行。我看过了,午夜十二点你就会变形,好在变形的时间持续不长,只有三分钟。只要变形的时候不被人看到,就不会有人发现你的秘密。”
“你怕我吗?”
“不。”
“你伤心吗?如果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那你转过身来。”
天九一直不敢转过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狼行接受不了他自己的变形。
此时一听狼行让她转身,立马转过来。黑暗的山洞里,洞外的月光皎洁,映出一双绿莹莹的狼瞳。在黑暗中越发显得明晰。
“你看到这样的我,你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