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相当于间接承认,在识人知人方面,韩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像杨笑笑这种同为官宦子弟的孩子,因势而来,最终也会因势而去。
反而是像江跃这些年轻人,到头来,反而成了韩晶晶最后铁的朋友。
韩母自然记得,当初有一次江跃送韩晶晶回家,她给开门的情形。
当时她虽然表现得十分大度亲切,可说到底,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一种家里的白菜被人拱了的担心,随即又千方百计迫切想知道江跃的底细,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否会把女儿带偏。
这不仅仅是一种母亲的本能,也是身处高位长期养成的一种思维习惯。
说起杨笑笑,江跃也是略感唏嘘。
自从那个组织覆灭后,一大批相关人员垮台。杨笑笑的父母站错队伍,最终虽然没有遭来杀身之祸,但也必定是退出了官方舞台。
至于现在情况如何,江跃也没追问。只知道杨笑笑捐献了大批物资买个平安,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应该可以保证平安。
但如果不能应对诡异事件的持续入侵,最终结果是否乐观,却很难说。
当然,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主政夫妇,都已生死看澹,随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像杨笑笑家自然也谈不上任何保障。
“小江,为人父母,有时候我难免会悲观地做一些假设。假如有天,我跟晶晶她爸都不在了,晶晶这丫头,终究是我们最不放心的。在晶晶心里,除了父母之外,也许你是她最信任的人。真要有那么一天……”
“阿姨,您也不用太悲观。以您和主政的身份,断不至于有这种事发生。若真发生这种事,恐怕人类的命运也很难再有什么乐观可言。”
“小江,你和晶晶都已经年满十八,说是孩子,其实也是成年人了。尤其是诡异时代,你们的成长速度跟阳光时代比,一天顶过去一个月。按说我是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可想到她今后可能孤苦伶仃,我这当妈的,心里总是难受。”
当妈的,又有几个能不为儿女操心呢。
江跃倒不觉得主政夫人这是矫情。不过,他又觉得,韩母找他来家里,肯定不止说这些那么简单。
“小江,这里没有外人。我这个当长辈的,有句体己话想问一问你的想法。”
江跃微微点头,心里却大致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是个聪明孩子,晶晶对你的心思,小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这事恐怕就没有不知道的,别说江跃,扬帆中学那些同学,谁又不知道呢?
因此,江跃就算不愿意在韩母跟前聊这个话题,但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否认什么。
当下只得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韩母微微一笑,似乎对江跃的坦诚十分满意。
“那么,小江你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呢?作为一个成年人,阿姨想听听你真诚的想法。”
江跃知道,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韩母既然开口了,心里一定有她期待的答桉。
可她期待的答桉,是江跃能给出的吗?
江跃们心自问,他恐怕无法给出韩母预期的完美答桉。
但是,江跃也没打算虚与委蛇。
沉思片刻,江跃真诚地开口道:“阿姨,我和晶晶才十八岁而已。或许再过个十年八年,我能给出更稳重,更成熟的想法。现阶段,我身上背负的家庭使命和社会使命,都决定着我没办法将主要心思放在这方面上。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也非常感激晶晶对我的特别关注。可我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想到一个成熟而又负责任的答桉。”
这显然不会是韩母期待的答桉,甚至可以说远离她想要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