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慎之,眼下这个境况,不应该明哲保身才是么?如何能这般莽撞的开口?
陈慎之面对刺客的恐吓,并未有一点子的惧怕,反而坦坦荡荡的道:“这甑甗并非这般用的,这稻米也并非这般蒸食的。”
“哦?”刺客头子道:“竖子,你还食过稻米呢?”
“是了!”刺客头子一拍脑袋:“买家说你是贵胄之后,想必食过稻米,那你说,稻米该如何食?”
陈慎之面容平和,甚至还微笑了一记,道:“这稻米,蒸食可做成蒸饭,甘中回香,饱腹便宜;煮食可做成粥水,稠滑顺口,若是加入虾、蟹、干贝等等海产水产,还可熬成一锅咸香肆意的海鲜粥。加入豆浆、山药等等,又是另外一种甘甜口感;炒食的话,可依照各种佐料不同,做成各种炒饭;亦或焖饭、汤饭、拌饭,一时也说不尽其中美妙。”
“咕咚——”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刺客头子带着刺客们出门抓人,跑了一大圈,这会子腹中饥饿,听到陈慎之叙说的种种,登时更加饥饿起来。
嬴政则是眯着眼睛细细打量陈慎之,这陈慎之说的天花乱坠,但好些吃食嬴政尝所未尝,稻米他食过,却没有这般多的花样儿,这天底下,竟还有嬴政没食过的东西?
刺客头子食指大动,立刻道:“这些你都会做?”
陈慎之微笑:“自是,光说不练假把式,难道在下看起来像是假把式?”
刺客头子一拍手道:“好!你现在就去做来!”
陈慎之挑眉道:“理膳要解开束缚,壮士便不怕我跑了?”
“跑?!”刺客头子哈哈大笑起来:“你往哪里跑?这山砦都是我的,你跑到哪里去?量你这文文弱弱之辈也跑不到哪里去!”
刺客们立刻上前给陈慎之松绑,陈慎之道:“劳烦壮士也给我这家仆松绑,让他帮我打打下手,各位壮士也能快些食上饭食,不是么?”
刺客头子不疑有他,摆摆手道:“松绑。”
陈慎之与嬴政二人松绑,便有刺客抱着那陶土缸子,引路带着他们往膳房去。
山砦的膳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茅土棚子,搭建的十足简陋,有几个膳夫打扮的粗人在里面忙碌着,正在宰杀活鸡,鸡血放了一地,加上河水的冲洗,泥泞中带着一股腥气,嬴政不由死死皱起眉头来。
“别耍话头!米在这里,快造饭!”刺客将那陶土缸子塞在嬴政怀里,便走到一边儿坐下来,监督二人理膳。
嬴政抱着陶土缸子,甚么也不会,完全像是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
反观陈慎之这个“富贵之人”,倒是有模有样的卷起袖袍,净了净手,准备开始理膳。
嬴政侧身挡住刺客的视线,低声对陈慎之道:“你当真要为那些刺客理膳?”
陈慎之手脚麻利,将陶土罐子里的米倒出来,舀了一些清水开始洗米,又将甑甗放在火上,加了一些水做锅。
嬴政又道:“你当真以为,这些刺客食饱喝足,便念了你的好儿,不杀你了?”
陈慎之将米掏了两遍,手上的活计不停,道:“刺客拿钱办事儿,除非你现在能拿出比买主更多的银钱,否则一顿米饭如何能将他们反水?”
“你也知道这个理儿?”嬴政反诘。
陈慎之一笑:“你便不想知道,买主是谁?”
嬴政眯起眼目,似乎在思量甚么。
陈慎之又道:“左右也是等着买主,找点子事儿等着,总比干等着强,若是干等着,指不定那些刺客怎么琢磨你我。”
“再者说,”陈慎之挑眉看向嬴政,道:“二兄发现你我不见,必然会来寻人,拖延时机便是。”
刺客夜袭野民的屋舍,章邯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