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田荣一看嬴政要和陈慎之双打, 立刻道:“陛下!愚臣忠心耿耿,此次前来义和,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又怎么会……怎么会别有用心呢?请陛下明鉴!”
“况且……”田荣的话很多:“况且萝儿与我, 乃是叔侄干系, 试问这天底下, 哪有叔叔会害侄儿呢?”
陈慎之听了微微一笑, 是了,这天底下,哪有叔叔会害侄儿的呢?田儋与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田儋在外德行甚佳,深受老百姓的喜爱, 可他还不是想要害死自己的侄子,让自己变成齐国的名正言顺么?
更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田萝了。
田荣道:“愚臣之见,这其中必然有甚么误会, 还请陛下明鉴啊!”
嬴政凝视着田荣, 他当然知道田荣在说谎话,但如今要是杀了田荣,便是和田儋开战, 田儋雄霸狄县一方,实力雄厚,经过这些天的断水断粮, 还可以撑一时,嬴政想要硬碰硬也不是不可以, 收服狄县的可能性极大,但要劳民伤财, 还要损兵折将, 这对堪堪泰山封禅, 对天地表达大秦功绩的嬴政来说十分不利。
嬴政必须想一个不用损兵折将,兵不血刃的法子来收服狄县才行。
如今与田荣撕开脸面儿,田荣的脸面儿的确会疼,会鲜血淋漓,但嬴政讨不到好处,费力不讨好儿的事,嬴政是不会做的。
嬴政冷酷的面容,仿佛春雪一般融化,温柔的笑起来,简直说风就是雨:“使者说得正是,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叔叔坑害侄儿的事儿呢?反正朕是没有听说过的,想必其中多有误会。”
田荣狠狠松了一口气,随即抬头来看向陈慎之,似乎是在对陈慎之挑衅。
在来营地之前,田荣听说陈慎之与嬴政私底下结拜了,心中还忧虑了一时间,嬴政会不会很宠信陈慎之,这样对自己不利。
但如今看来,甚么结拜,不过是说辞罢了,嬴政根本一点子也不信任陈慎之。
那挑衅的目光恨不能直接砸在陈慎之的脸面儿上,陈慎之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其实陈慎之也知道,如今没凭没据的,就说田荣要害死田萝,田荣和田萝都是一个阵营的人,简直匪夷所思,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陈慎之和嬴政,只不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罢了,敲打敲打田荣。
陈慎之顺利完成了任务,还解救下了田萝,破坏了田荣的诡计,为何要生气?
他对田荣的挑衅视而不见,田荣没有得到陈慎之的“回应”,那种爽感梗在脖子里,简直是如鲠在喉。
嬴政道:“贵女有恙在身,身为叔叔,去探看探看贵女罢,今日的宴席散了罢。”
“敬诺,陛下。”
众臣从燕饮营帐中走出来,田荣很是焦心的模样,就要往田萝的营帐而去,走到半路,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呼——”
田荣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定眼一看:“是你啊,拉为兄做甚么?”
原是田荣的三弟田横。
田横冷着一张脸,还保持着拉着田荣衣领的动作,冷声道:“二兄!我才要问你做甚么?!你是知道的,萝儿一食菽豆就会发病!不食菽豆根本无事,真的如田慎之所说,是你故意令萝儿发病的!?”
田荣被他逼问,很是没有面子,加之这里乃是秦军营地,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见是大事儿,当即一把甩开田荣的手,道:“你胡说甚么,二兄根本听不懂!”
“二兄……”田横道:“是不是大兄安排你这样做的?我就说奇怪,送萝儿来和亲,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大兄偏偏让咱们两个人都来,这根本不是和亲对不对?我也反对萝儿嫁给嬴政那厮,但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