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之阵前突然病倒, 公子婴准备前去探看探看。药材的事情,有君父安排,已然无心担心, 因此公子婴也不知准备些甚么探看的贽敬之礼才好, 便空着手往陈慎之的营帐而去。
公子婴来到陈慎之的营帐跟前, 正好遇到了去而复返的詹儿。因着田萝在里面儿, 不方便看到兽子这种物什,詹儿端着兽子去处理,这才回来。
詹儿看到公子婴,当即清秀的脸子一拉, 一张瓜子脸差点给拉成了驴脸,道:“甚么风,把大公子您给吹来了?”
公子婴和魏詹“有仇”,这点子公子婴自己个儿也知晓,因此对于詹儿的“阴阳怪气”,并没有在意, 可以说公子婴对甚么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公子婴很平静的道:“子婴是来探看上士的。”
“探病?”詹儿笑得不怎么友好, 上下打量着公子婴,道:“旁人来探看,都会带一些贽敬之礼, 大公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公子婴手头上甚么也没有, 两手空空, 看起来毫无探病的诚意,不过公子婴道:“上士需要的药材, 有君父处理, 万无一失, 子婴也不知上士需要甚么贽敬, 若是带了不合适的,平白浪费,若是上士有甚么需要,子婴再送来,不是更便宜?”
詹儿眼皮一跳,那还叫做贽敬么?
公子婴想要进入营帐,詹儿一步拦住他,道:“等等。”
“怎么?”公子婴道。
詹儿道:“贵女在里面儿,人家叔侄兴许说一些体己话儿,你是外人,进去不合适罢?”
公子婴点点头,道:“是子婴没有考虑周全。”
他这么说着,突然蹙起眉头,道:“你说上士与贵女在里面儿?”
詹儿道:“正是,怎么?我还有必要诓骗与你?”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公子婴道:“只是这营帐之中,并未有任何吐息之声。”
詹儿奇怪的厉害,两个人在里面,怎么会没有吐息之声,便朗声道:“公子,詹儿进来了。”
他说着,走进营帐。
哗啦——
伴随着帐帘子打起,放眼望去,营帐里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不止如此,屏风竟还歪倒在地上!
詹儿冲进去,绕开歪倒的屏风,大喊着:“公子?!贵女?!”
营帐中空无一人,根本无有陈慎之与田萝的踪影。
公子婴眼睛一眯,道:“不好!快禀报君父!”
天色昏黄,秦军营地突然鼎沸起来,公子婴将陈慎之与田萝突然失踪的消息禀报了嬴政,嬴政立刻下令,封锁大营,不进不出,一只鸟也不能飞出去。
嬴政脸色黑的厉害,道:“立刻彻查整个营地,便算是把大营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出来!”
“敬诺,陛下!”
士兵们分头行动,地毯式搜索,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嬴政大步走进陈慎之的营帐,里面根本无有人,除了翻倒的屏风,看不出任何挣扎的痕迹。
嬴政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心中思忖着,营地把守严密,除非是自己人,除非是细作,不然谁能这么大能耐,劫持陈慎之与田萝?
不,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嬴政突然道:“今日有甚么人进出营地,立刻排查。”
李斯拱手道:“陛下,今日并无甚么人进出营地,进出之人全都有记录在册,这是简牍,还请陛下过目。”
王绾突然像是想起了甚么,道:“采办药材的车队!”
陈慎之伤口发炎,营中的药材却不够充盈,嬴政特意让王绾拨下了钱款,方便采买药材,采买药材的车队今日进出过营地。
嬴政沉着脸,冷声道:“车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