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抖了抖袍子,站起身来。
陈慎之奇怪的道:“陛下这是去哪里?”
嬴政没有回答,道:“你老老实实的在御营呆着。”
陈慎之挑了挑眉, 似乎还在琢磨嬴政要去何处,眼眸一直微微晃动。
嬴政知道他怎么想的,便又道:“朕安排了夜宵,一会子便令人送过来, 你老实在此呆着。”
陈慎之的眼神瞬间便不一般了,亮晶晶的, 仿佛塞下了银河, 使劲点头道:“请陛下放一百二十个心,慎之一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呆在御营之中, 一步都不挪动!”
嬴政轻笑了一声, 就知道这个法子管用,无论是威逼或者利诱,对陈慎之这个滚刀肉来说都不一定有用, 但是在“食”这个字儿上,绝对管用, 简直是撒手锏, 百试百灵。
嬴政微微颔首, 还拍了拍陈慎之的头顶, 道:“这便乖巧了。”
陈慎之看着嬴政离开的背影:“……”
嬴政离开御营, 因着他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无人敢阻拦他, 出入十足自由。
嬴政直接来到关押田儋和田谨之的营帐, 门口有士兵团团把守,不过也无一人阻拦嬴政,嬴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都退下。”嬴政对守在牢营中的士兵道。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不是被“齐公子”的威严震慑到了,纷纷拱手道:“敬诺。”
士兵退出去,把守在牢营门口,一时间牢营中只有田谨之、田儋和嬴政三个人。
田谨之一看到嬴政,立刻大喊着:“救救我啊!救我啊!不是我的主意!一切全都是田儋的意思!是他!全都是他逼迫于我,我是无辜的!”
嬴政自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微微一笑,负手打量着田儋。
田儋昂着头,怒目等着嬴政:“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庸狗!!猘儿!你是我齐国人,却帮着秦狗做事!就算是死,你都愧对我齐国的老祖宗!!你不配做老齐人!”
嬴政幽幽的道:“吃里扒外?田儋,你这话便不对了,你甚么时候对田慎之好过?他吃了甚么?”
田儋和田谨之都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根本动弹不了,听到嬴政这句话,均是一愣,好像没听明白。
他?
嬴政此时顶着的是陈慎之的皮囊,他开口管田慎之叫做“他”,田儋和田谨之自然要迷茫了。
嬴政悠闲的观赏着他们迷茫的表情,道:“你兴许很奇怪,田慎之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之辈,怎么能突然从你手上挣脱?还有,秦营是如何得知,你今日会来偷袭?”
田儋的眼珠子越转越快,似乎嬴政全都问到了点子上,全都问到了他的心头疑问。
按理来说,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秦营是如何得知的?
嬴政负手踱步,道:“是了,你会想高渐离是个叛贼,出卖于你,但你可曾想过,高渐离便算是出卖于你,你谋划偷袭之时,高渐离也未曾离开过你身边,如何将偷袭的具体时辰移书于秦营?”
嬴政所说的,可不就是田儋的疑惑么?田儋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迷茫,疑团越滚越大。
“罢了,朕……告诉你也可。”
朕?
田儋豁的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身材高挑羸弱如书生的“陈慎之”,颤抖的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嬴政慢悠悠走过去,在田儋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你?!”田儋大吼一声,不敢置信的瞪着嬴政,他的眼睛比铜陵还大,倘或能用眼睛食人,恐怕他已经将嬴政生吞活剥了:“嬴、政?!”
嬴政淡淡的道:“知道朕秘密的人,你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