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墙连夜逼宫的,也有说贵妃在宫中恃宠而骄糟了皇帝不喜连夜获罪,为此贤王殿下连夜进宫求情救母。
众说纷纭,议论纷纷之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贤王府和左相府上。
没多久,今日罢朝的消息便从宫里传了出来,连同一道出宫的,还有近百禁卫军。一半去了贤王府,另一半,去了左相府。
不过小半日的时辰,贤王和左相都被勒令禁足在府不得出。
真相不明,猜测虽多,但大抵都是相信只是贵妃得罪了皇帝,至于贤王深夜带着府兵从宫中出来,大抵只是去求情去了。谁都不会相信,贤王真的去逼宫的话还能好好地活着,怕是昨夜后宫里就该血流成河,今早整个左相府就该覆灭了才是。
即便如此,整个帝都看似平和,底下却早已风起云涌。
奔走相告的、打探消息的,惴惴不安的,闻风而动的,整个帝都平静的水面下,压抑地就像是这夏季沉闷的午后,人心浮躁而喧嚣。
甚至不过午膳时分,就有言官弹劾左相的折子递交到了御书房里。
皇帝对着那一摞厚厚的、穷尽所有批判的辞藻和自证自己与左相无关的奏章,皱着眉头翻都没翻,甚至很想将它们随手扫开。
“陛下。”常公公端着汤药进来,看着皇帝揉着眉心烦躁的样子,低声叹了口气,劝道,“陛下……娘娘托嬷嬷送来的汤药,嬷嬷所言是娘娘亲自炖的滋补汤药……您趁热喝了吧。”
皇帝摆摆手,示意对方搁下,闭着眼没说话。
“陛下……”常公公又叹了口气,“您的身子最忌劳心费神……所幸,老奴瞧着昨夜殿下行事倒是比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倒不如……这件事全权交由殿下去处理,您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殿下的性子,随了皇后娘娘,最是宽慈,想来和贤王不同,必能念着几分兄弟情分。”
“是啊……”皇帝捏着眉心,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才看向那一盅尚且冒着热气的汤药。据说是前阵子谈家那丫头开给皇后的,凝神静气又助眠的方子,他端着喝了一口,不苦,还带着几分酸味,他抿了抿嘴,才道,“他们母子俩啊……朕倒是希望他们不必那么宽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