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我入了宫,不出数年,便也就被这般自苦的自己折磨的形同枯槁而归了西去吧。”
握着杯盖的指尖微微蜷起。
哪里来的风,从对面盘旋着打上脚踝,一路吹到心口,那里像是破了一个洞,呼啦啦地漏着风。
小丫头果然看出来了。
这些年来小心翼翼藏着的心思,不知怎么地,想象着那红珊瑚首饰,想着自己不能亲手为她戴上的时候,心里就堵得慌,于是鬼使神差地,想要问一问。
让自己心死,或让自己……心生。彼时甚至恍惚间想着,但凡她应一个“会”,自己兴许都会有勇气用权利将她抢过来……这想法出现地毫无预兆,仓促地令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她说会,一如自己猜测。偏又并未只说会。她还说,即便自己入了宫中,也会逐渐消陨,只为她心中无人,偏又不敢有人。
自小,外祖亲授帝王术,耳提面命谆谆教导,帝王之责乃是天下万民,帝王之爱乃是大爱博爱,却从未教过他……若帝王爱一人,当如何?也曾博览史书,见了形形色色的帝王,勤政爱民者有之,昏庸无道者有之,而专宠一人后宫为此虚悬,便是昏庸之道。
便是为此,自己退了那一步。原来……她都懂。
懂自己最深处无人可诉珍之重之的那些旖旎的念头,懂自己踌躇犹豫之后的搁下,懂自己取舍之间最后的成全。
因为懂,才有些顾左而言他地兜了个大圈子说了这许多话,若是按着她的性子,原本大抵也就是点点头道一个“会”字罢了。
到底是为自己,才说了这些个话来。胸口处破了的洞,终于缓缓地愈合了。
罢了……罢了……
左右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左右也没有什么先来后到,按着这丫头的性子,便是没有顾辞,怕是最终也不会入宫的。即便入了宫,也一如她自己说的,自苦。
怎么舍得她尝一丁点儿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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