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木神太郎的破绽实在太过明显,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隐蔽交易,背后其实缀着数不清的尾巴。
对付他的难度约等于0.01个赤井秀一,要不是这人还另有用处,唐沢裕都懒得在他身上花心思。
这里是会场后台,一个准备好的闭路电视。
拍卖行为了诱惑主顾抬价,背后的手段不计其数,其中之一就是眼前的预展。除了头顶的监控探头,展厅里还密布着数不清的针孔相机。通过分析主顾表情的细小变化,拍卖行就能最大限度地预估哪一些商品炙手可热,哪一些商品无人问津,从而悄悄安排好哄抬价格的托。
不过唐沢裕看中的拍品,自然不需要在这些无聊的花样上消磨时间,拍卖行的运营归于泥惨会旗下,几个小时后,楠田陆道已经从名单里截下了它。
他们这一趟,正是要过来取走的。
他在后台等得百无聊赖,琴酒才终于从后边出来。他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走吧。”
接下来需要切割裸石。
唐沢裕本以为接下来会去一些大型的切割机房,至少他之前对珠宝切割这一行业的印象就是这样。保时捷漆黑的车身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车灯在街头几个拐弯,最后却停在了路边的一处一户建旁。
这里已经是东京市郊,夜色已深,除了长明的路灯外,道路两边的窗口都已陷入了黑甜的梦境里。
唯一亮灯的一户建窗口,隐约机器运作的嗡嗡声。
保时捷熄火的动静引出了院门旁睡着的一条柴犬,见到两个陌生人抬手按铃,汪汪地叫了起来。
机器的嗡鸣声停下了,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太郎,是贵客,不要叫。”
院门被远程遥控打开,琴酒牵过唐沢裕,柴犬的喉底还滚着呼噜噜的威胁声,唐沢裕绕到远离狗的那一侧,不住警惕地往身后瞅。
琴酒淡淡地扫了一眼,柴犬竖起的耳朵立刻耷拉成飞机耳,原地转了一圈,趴回到地面上。
门里是一位独居的白发老人,背已经有点驼了。不可避免的老态从他皮肤的每一处皱褶里透出来,眼神却依旧神采奕奕,工作室打扫得干净整洁,身上的衣服也被反复洗得发白。
一户建的一楼不是传统的下沉式玄关,直接砌成了灰色的水泥地。明亮的白光照射着,并不显得压抑。墙边各式切割机器一字排开,一块切了一半的蓝宝石放在临时的工作台上,靠窗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架显微镜。
这里是一间小型的切割工作室。
“濑川雄太郎,”琴酒在耳边淡淡介绍,“日本首屈一指的珠宝切割师。”
“都是过去的荣誉了,现在还能够被您承认,这才是我的荣幸啊。”濑川雄太郎乐呵呵地摇手微笑。
来到一侧的会客室,琴酒从黑大衣的内袋里拿出裸石。细微的啪嚓紧随其后,失窃已久的碧蓝之心,同样被放在桌面上。
——红塔美术馆惊鸿一瞥,这是唐沢裕第二次在充足的光照下仔细观察这颗宝石。
宝石整体的色泽微妙地介于淡粉与浅紫之间,圆形明亮式切割能够最大程度地反射光线,每一处棱角都剔透生辉,光线在切面上折射出迷幻的渐变色彩。
唐沢裕的要求,不仅是切工和原本的碧蓝之心一模一样,同时还要运用热处理来改变宝石内部结构的折射率,将中心镶嵌的红宝石完美地隐藏起来。
濑川雄太郎取出放大镜,深深地弯下腰,老人的眼睛都快要凑在那块裸石上了,视线扫过每一处细节,仔细观察很久。
“不愧是您挑选的裸石,”
将近十分钟过去,最后濑川雄太郎放下放大镜,口吻略带喟叹,“直到前几天,我还觉得您的这个要求完全是异想天开,看到裸石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