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 窃听器的废铁掉落在地。
那一下发出金石相击的碰撞声,却好像一把铁锤,砰然敲在皮斯科后脑。他身体立竿见影地一颤, 脚步停在身后, 一个人按着他的肩膀, 不疾不徐地俯下身。
“那么高的地位, 身家和金钱,一瞬间化为乌有……”
一声低低的轻笑。
吐出的气流擦过耳尖,耳后的皮肤感受到靠近的热度, 一瞬间寒毛直立。
唐沢裕轻飘飘地问:“你会恨吗?”
他单手扶在皮斯科左肩, 清楚地感觉到, 自己开口的时候, 跪着的男人刹那间抖如筛糠。
皮斯科不敢不摇头, 他的太阳穴上, 还抵着一个冰冷的枪口。
刚刚的那一枪,琴酒在电光火石间翻转手腕, 朝地面扣动扳机。刹那间枪响震耳欲聋,石砖崩溅飞散,嵌入的子弹在上面打出了一个圆形的放射状裂口,轰然的回声久久不绝。
即使房间早已恢复寂静,皮斯科的脑内,也依然回荡着那种嗡鸣。
他在恍惚间几近失聪, 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混沌的思绪里, 只知道拼命地摇头否认。
唐沢裕看得好笑, 于是坏心眼地追加一句:“你也没有见过我。知道吗?”
皮斯科仍在机械地摇着头, 紧接着,他的后腰就挨了一脚。
琴酒冷冷道:“还摇?”
皮斯科反应过来,立刻又改成小鸡啄米。
唐沢裕颔首示意,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便卸下一部分力道,他不紧不慢地直起腰,双手抱胸,悠然踱步到皮斯科身前。
“为什么要让你换身份,明白吗?”
见皮斯科继续点头,唐沢裕笑了一声:“好,你自己说。”
“我……我的扫尾工作出现了纰漏,被记者偷拍照片,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皮斯科不带磕巴地飞快道。
这是琴酒早已给出的标准答案,他只是换了个句式重复一遍。唐沢裕啧了一声,伯丨莱塔的枪口便重新顶了回去。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情绪淡了下来,“最后一次机会。”
“——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暗杀的那个人!”皮斯科音量陡然一高。
生死关头,他终于猛然改口:“因为我要暗杀的那个人……吞口重彦!”
*
“你是说,”
听完柯南的转述,安室透愣了愣:
“琴酒。他杀的人居然是皮斯科?”
柯南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还是在boss的授意下。当时他就在旁边。”
安室透顿时沉默下去。
窃听器的插曲打断了两人前进的脚步,短暂地停步修整后,他们的速度已经回到了出发前的水平。
手机又嗡嗡地震了震,安室透飞快地看了一眼屏幕:
“……也就是说,boss在这间研究所,同时见了我和皮斯科两个人。”
他话音又是一停,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困惑中。直到又走过一条长廊,安室透才低头问柯南:“处决皮斯科的原因呢,你有听到吗?”
柯南也是从琴酒的发言里知晓的来龙去脉。
他转述了皮斯科暗杀议员,照片被记者拍下的事,安室透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神色:“怪不得。”
他向面露疑惑的柯南解释。
“组织的行动一向被要求隐蔽,一旦皮斯科杀人的新闻曝光,后续的扫尾会非常麻烦。”
媒体会像闻到腥味的狗,一窝蜂全涌上来。
著名企业家暗杀议员,这是一个足以引爆头条的大新闻,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