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附和道:“正是,努力过了,大家就可以聊以**了,不必一定要跟会试死磕,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啊!更何况,国朝举人也是能入仕的,真想当官,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柏芝英摇头道:“我叔父也是举人入仕,一路上艰辛可用斑斑血泪来形容了,所以,若是不能中了进士,我可不愿意为那五斗米折腰啊!”
一中举人,就会有人来投献,转眼间就能坐拥千亩良田,再加上中举人本地势家送的礼,新科举人根本不用武断乡曲,就能做一个足谷翁,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以举人身份入仕,受进士官的腌臜气的。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唏嘘,此时就听常文杰问朱由崧道:“小宋现在是什么出身?”
朱由崧笑道:“我哪,沾了祖上的一点便宜,有个世职在身,但比不得你们这些孝廉有前途啊,也许再过两年,以国朝以文御武的传统,几位就是我的上官了,到时候,可要高抬贵手,给个体面呢。”
如今武官子弟乃至武官本人读书的也很多,所以,听朱由崧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人歧视朱由崧的身份,甚至李岩还饶有兴趣的问道:“辽东正在用兵,小宋少年英锐,将来少不得挂印封侯的。”
朱由崧摆摆手:“挂印封侯,我就不想了,只求将来能老死床上即可!”
朱由崧一副不想说下去的样子,众人自然不好逼迫,但柏芝英却突然放声道:“十年用兵辽东,国朝损兵折将数十万之众、消耗国帑千万,却屡战屡败,建虏真有那么可怕吗?”
李岩一看就是不关心军国大事的,听完柏芝英的话后,居然反问道:“不是宁远和宁锦两役都赢了吗?建虏已经畛灭不远了,宗杜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呢?”
赵一为摇头道:“邸报上的东西,可不能光看表面文章的,宁远虽胜利,不过获建虏二百多首级罢了,但觉华岛七千将士却被建虏屠戮一净,聚明兄,你说,这是胜利还是失败?”
牛金星没有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研究兵法,因此对辽事也十分关心,刺此刻见赵一为把宁远大捷的真相给揭露了,便接话道:“宁锦虽胜,但朝鲜却被建虏施虐了,因此对建虏来说,不过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罢了,至于期间三城失陷、将士被戮、粮草失陷,更是避而不谈,无非是阉党执政,掩过为功,丧事当喜事办罢了,否则,那辽抚袁承焕为什么会在功成之后被罢官免职呢?”
李岩倒吸一口冷气:“那,那辽事就不可为了?”
常文杰言道:“未必,今上既然锐意进取,必然会在辽事上有所施展,若朝廷在辽事上得人,辽事未必不能改观呢!”
牛金星则看向朱由崧道:“小宋,我们是在纸上谈兵,你且说说,辽事还有救吗?”
朱由崧知道牛金星在考校自己,籍此来判定日后是不是可以跟自己更亲密一些,所以,便不动声色的说道:“辽事不是不可为,但要辽事可为,那就要花钱,花大钱,那朝廷要怎么来钱呢?”
朱由崧扫了扫面前的举人们,冷冷的说道:“先帝用阉党,就是因为阉党能搞来钱,所以阉党在位期间,好歹还是保证了辽东的军费供应,所以,宁远和宁锦打得再难看,也好歹守住了关键的城池,能在面子上说成大捷;可是,眼下,今上大兴逆案,阉党头面人物被一扫而空,正所谓人亡政息,没有阉党主持敛财,你们说,钱从哪里来,辽东又怎么打呢?”
常文杰摇头道:“小宋,你这话就偏颇了,今上虽然处置了阉党,但并非所以阉党的政策都否定了,譬如《三朝要典》,东林那边一直要翻案,可今上不是一直没有同意嘛!”
朱由崧冷笑起来:“《三朝要典》现在的确是还没有翻过来,但将来就未必不会翻过来;好,将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