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战场上主要伤亡的都是蒙古旗的骑兵,鄂硕完全可以就此结束战斗,打道回府,但就这么回去了,他一定会遭到严厉处罚的,因此他的意见是继续进攻,但要继续进攻,那又该怎么打呢?
正在彷徨中,鄂硕注意到,福王府军的阵营中有人跑到了战场中央割取首级,并收拢那些无主的战马,由此,鄂硕的眼前一亮:“额附,我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冲锋的士兵数量不足的缘故,因此,要打,就只能加重先锋的兵力。”
巴克图摇头道:“正面就这么宽,再多布置,到时候就没办法实施调头了。”
鄂硕冷然道:“为什么要调头,我们应该不计损失的冲击敌军阵列,正面击溃他们!”
巴克图眼眉一挑:“重骑重兵冲阵,那可不是我们蒙古人擅长的,要么鄂硕你亲自带着满洲兵冲锋?”
对于巴克图的将军,鄂硕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随即,鄂硕介绍道:“我计划,率六十身披双甲的勇士冲阵,但第二阵、第三阵,需要你们蒙古兵轻骑驰援,并在外围用弓箭制造混乱,进而掩护我手中的步甲、旗兵冲击上来。”
巴克图眯起眼问道:“一锤子买卖?你就不怕埋伏在疏林那边的敌军冲出来攻击你我侧后吗?到时候,我们都失去了冲击力,伤亡未必会小啊!”
鄂硕犹豫了一下,修正道:“额附这边应该还有二百五十人骑吧,这样,留一百五十骑作为接应,其余一百人骑为第二阵和第三阵,如何?”
巴克图想了想,同意道:“那就这么办吧!”
巴克图既然首肯了自己的计划,鄂硕便行动起来,抽调了手中最精锐的60骑,全部身披双甲,个别悍勇之士,甚至还身披三甲,然后排成一排,开始驱马向福王府军再次冲来,不过,由于沿途的阻碍,清军一开始一字并肩的阵型经常性出现断裂,因此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两排相距不远的阵型,其中第一排包括鄂硕在内有40骑,第二排有21骑。
“炮兵能恢复射击了吗?”
很快,严德桓的问题得到了回复:“可以,可以进行三到四次击发,之后要再冷却一会!”
严德桓跟身边的余龙商量了一句,下令道:“那就等建虏,进入射程,便开火吧!”
炮声再度响彻了起来,在火药爆炸产生的化学能的推动下,破空而来的炮弹直接在清军重骑中打出了四条血色的通道,事后有人因此汇报称“敌炮子强劲,当之者皆化粉齑”,这不,鄂硕就亲眼看见自己身边的雅礼被打掉了半边身子,一句话没说就死去了。
三轮炮击之后,吃到12发4斤炮子的清军已经折损了10多名骑兵,其中还不乏一炮双杀的,但不是倒地的清军骑兵都被打死了,一部分是从战马中弹后,从马上摔下来,断手断脚了,还有几个更倒霉,直接被死马压在了身上或腿上,不得不退出战斗的。
虽说,炮兵并未造成清军重骑的重大伤亡,但接下来,清军又迎来了包括两翼浪士铁炮手在内的三波齐射,即便按8成成功击发的比率来计算,那也是整整420发铳弹的洗礼,所以,第一波清军重骑中,最后只有8人冲破了火网,冲进了由已经来不及后撤的第三棚和第四棚士兵快速组成的枪刺阵内。
连人带马近8~900斤的重量,让当面的学兵旅官兵筋骨折断、口吐鲜血,但清军的战马也因为被无数枪刺同时刺中,而颓然倒地了。
在战马倒地的刹那间,鄂硕从马上跳了下来,砸在学兵旅士兵身上,然后就势一滚,便化解了冲击了,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站在边上的杨存孝便举起了手中的四管短火铳,冲着鄂硕连发三击,前两击打在了鄂硕的胸口,穿透了鄂硕身上所披的双层棉甲,然后弹头卡在了鄂硕身上第三件棉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