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婚约的是定远侯府长房的嫡长女。”
绾发的丝带随风飘逸,流泻的裙摆翩飞,皎皎如冷月,少女周身似是环绕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气息,与寒气逼人的康王形成鲜明对比。
“两家的聘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着,顾燕飞将目光转向了顾云嫆,接着道,“众所周知,先定远侯的嫡长女是顾云嫆。”
顾燕飞偏头笑问与她相隔只有半尺的顾云嫆:“是也不是?”
顾云嫆瞳孔微缩,眉尾跳了跳。
康王同样脸色不佳,眯眼盯着顾燕飞,这才算拿正眼去看顾燕飞。
面对这对有情人,顾燕飞脸上笑意渐深,只是不及眼底。
上辈子,顾燕飞回到定远侯府后,与顾云嫆作为双胞胎记在父亲顾策与母亲谢氏的名下,但顾家对外从不明确介绍她的身份,但凡说起她来,也总是含含糊糊。
那个时候的她,从小被人打骂着长大,后来又在许嬷嬷的一次次贬低、打压、羞辱中,越来越懦弱,整日困在侯府中,不敢与人往来,也没机会为自己争辩。
以致京城各府几乎都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侯门嫡女,只当她是远房孤女,当她是过继来的。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顾氏血脉,却反而成了不可说的存在,被人当成假充珍珠的鱼目。
直到她死,她的身份都含糊不清……
这也是她的心魔,曾经令年少时的她为此抑郁难平。
这辈子又是这样,旧事重演,即便顾云嫆被过继到了二房,顾家也丝毫没有为自己正名的意思。
上辈子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肯定不会有。
顾燕飞微微侧首,看着近在咫尺的顾云嫆,又问了一遍:“是也不是?”
颊畔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小巧的珍珠耳坠在她耳垂下方轻轻晃动,眸中似有艳光淌过,明艳夺人。
“……”顾云嫆的脸上褪了三分血色,樱唇轻抿。
顾燕飞寥寥数语就把自己逼到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现在她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
她要是答是,那么就等于是当众承认了顾燕飞长房独女的身份。
她要是答不是,那么,与英国公府有婚约的人就是她顾云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