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庾思脸色煞白,尖声质问着。
原来他这个妹夫根本就不是来救他的。
非但不是来救他的,还是来要他命的!
“方怀睿,你要杀我?!”庾思气急败坏地指着方怀睿叫嚣道,眼神惶恐不安,心中一片冰凉,“我可是明风的舅父!”
“你对岳家如此无情,就不怕……唔。”
庾思的话没机会说下去,方怀睿只做了一个手势,庾思的嘴巴就被人粗鲁地用一团汗巾给堵上了。
庾思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在身手强健的天府军亲兵跟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强押上了囚车。
上清被押上另一辆囚车,他的头发似乞丐般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隐约可见皮肤上的烧伤,整个人就像是被下过油锅又捞起来的恶鬼似的。
“死卦,是死卦。”上清的嘴里念念有词,形容间浑浑噩噩,疯疯癫癫。
方怀睿根本就没看庾思与上清,也不在意这两人在嘀咕些什么。
对他来说,庾思与上清已经是死人了。
他真正的对手是活人,是眼前以萧首辅为首的高门世家。
这也正是大皇子让他监斩的用意。
“萧首辅是要教本公办事吗?”方怀睿锐利的目光掠过周围的那些虾兵蟹将,径直地射向了马车里的萧首辅,粗声粗气地说道,“文臣武将各不相干,萧首辅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管得真宽!”
他一点也不怕得罪人,字字句句都带着刺。
左右他做了这监斩官,势必要得罪这些高门世家,那不如得罪到底,让这些世家恨上他,也免得他们全都冲着皇帝去撒泼。
方怀睿冷哼了一声,故意掏了掏耳朵,凉凉道:“有句俗话怎么说的?”
他身边的两名亲兵哄笑着接口道:“狗拿耗子!”
“多管闲事!”
方怀睿带来的都是他的亲信,此刻与他一唱一和,十分默契。
萧首辅混迹朝堂几十年,平日里面对的大都是那些文绉绉的文臣,对于英国公这等祖辈还是泥腿子、杀猪匠的勋贵们,他一向不屑,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
听着这些粗人的哄笑,萧首辅的脸色不太好看,不快地盯着方怀睿道:“如果本官一定要拦呢?”
“萧首辅可以试试。”方怀睿东走利落地翻身上了马,从高高的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首辅,“本公一向一言九鼎,午时三刻必会将人犯处斩。”
“就算皇上答应缓刑,本公也不答应,今日本公就要大义灭亲。”
囚车里的庾思一听到午时三刻要处斩,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被堵上的嘴中发出“唔唔”的声响。
他的身子倚靠着囚车的栏杆,抖如筛糠,早就没了之前在牢房中的气定神闲。
这一刻,庾思是真的怕了,感觉那把寒气森森的铡刀似乎已经悬在了脖颈上方。
“你……”马车里的萧首辅气得声音发抖,山羊胡一阵乱颤,咬牙道,“方怀睿,你非要一意孤行吗?”
“现在还早呢,你就有自信不会变天?!”
萧首辅指着窗外的旭日,一语双关。
心里觉得英国公简直愚不可及,他在这时候非要和康王扛上,非要站到皇帝那边去,脑子是坏了吧!
“不早了。”方怀睿同样是意味深长,一脸傲慢地冷冷道,“再迟,可要错过吉时了。”
“好狗不挡道。萧首辅信不信,就算本公当场斩杀了你,本公也不会有事。”
“当年成国公杀了杨士能,先帝也不曾治罪。”
“本公手上沾过的血,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方怀睿拉了拉缰绳,胯下的棕马示威地对着萧首辅高高地蹬了蹬前蹄,仿佛要把铁蹄往对方脸上蹬似的。
马匹喷出的粗气几乎拂到了萧首辅的脸上,惊得他直觉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