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足足七成啊!
王氏的眼睛中布满了一道道血丝,苍白的面孔都发青了,喘着粗气。
“七成?!”顾云嫆惊讶地挑了下柳眉,直到此刻,才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氏心急如焚,添油加醋地把顾简被皇帝夺爵以及分家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愤愤地抱怨着:“顾渊与顾燕飞这对兄妹实在是太贪心了,不孝不敬,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顾云嫆错愕地微微睁大眼,上方密密匝匝的树冠掩映下,如墨染的瞳孔分外幽深。
为了抢占顾家的产业,顾燕飞居然不惜让顾家失了定远侯的爵位?
她自己得不到,就宁可毁掉!这一招太狠、也太绝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
王氏把顾云嫆的手抓得更紧了,急切地又道:“嫆姐儿,你快去找康王,绝对不能让长房把家产都分走了。”
先前,因为长房只分产业的一成二,王氏也就没藏着,把家里的那么多账本全都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想分得光明正大,也免得长房因为到手的产业太少,闹起来。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王氏的心里是又悔又急,悔恨的毒牙像在噬咬着她的心。
她错了,她就不该那么实诚,就应该藏一些的。
大伯走的时候,顾渊还不满十岁,对侯府的家业肯定没头绪,就是她藏下一部分账册,顾渊也发现不了。
可现在,悔之莫及。
顾云嫆对王氏已经有了心结,也没法违心地去安抚对方,只平静地说道:“我进去看看。”
王氏此刻早就乱了心神,根本没注意顾云嫆的冷淡,连忙放开了她的手,想催促她赶紧进去。
话还未出口,就听厅内传来族长苍老沉稳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顾宣一脉须得正嫡庶才行!”
“元配是元配,继室是继室。哪有像如今这般混在一块儿,乱糟糟的。”
“哎,成何体统!”
最后是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响起。
“元配?继室?”顾云嫆疑惑地微微蹙眉,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这一迟疑,顾云嫆就收住了步伐,停在了廊下,目光朝厅内的族长方向望去。
族长浑然不知厅外又多了一个人,还在振振有词地说着:“族谱也要改!”
“这世上哪有把元配的独子记在继室名下的道理。”
族长心里暗暗觉得顾宣这事做得有些莫名其妙,其他族老们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可现在顾宣早就不在了,计较这些也于事无补。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顾太夫人头上的五翟冠又是一阵激烈的乱颤,激动地反驳道:“我不是继室!”
“戚朝宁是……”
“替身”这两字到了嘴边,但在她嘴里转了三转,终究没出口,最后硬生生地换成了另外两个字:“媵妾!”
“她是我的庶姐,不过是一个媵妾而已。”
这几句话,顾太夫人说得咬牙切齿,脖子上凸起一根根细细的青筋。
她已经很久没有提及长姐的名字,此刻念出口时,感觉是那么生涩,就仿佛上一次喊这个名字是上辈子的事了。
戚朝宁。顾燕飞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与顾渊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他们的亲祖母名为戚朝宁。
顾太夫人高傲地昂着脖子,语声如冰,满含轻蔑,看着族长以及族老们道:“戚朝宁是贱妾所出,你们顾家真要认一个庶女为嫡妻元配吗?”
顾太夫人的身板挺得笔直,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里迸射出异常明亮的光芒,神色间明显带着高高在上之意。
这是她身为世家嫡女的骄傲!
在戚家,她是主,长姐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族长气定神闲地拈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