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真是自信。”顾燕飞似自语般叹息道,又似是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笑话般。
坐在顾燕飞对面的百里胤微微倾过身子,那贪恋的目光在顾燕飞的脸上一寸寸地挪移着,恨不得以手代替自己的目光,去碰触她细腻无瑕的肌肤。
“错了,是小美人你太过自信了。”
“不过,本王就是喜欢你的自信,和别的女子完全不同。”
“所以,你才会让本王念念不忘啊。”
百里胤这番话不是讨好,完全是由心而发。
他自认阅遍百花,各种各样的女子都见过,唯有顾燕飞是他生平罕见,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个庸脂俗粉迥然不同。
眼前这个小美人的心思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颇有几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谈笑自若,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她才刚刚及笄而已,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实在惊才绝艳,让他放不下,让他忘不了。
十五岁啊。
百里胤忍不住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青涩得紧,与顾燕飞简直天差地别。
他是尊贵的皇子,上有太子长兄庇护,年少时过得肆意自在,意气风发,说是无所顾忌也不为过。
可现在,曾经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遥远得仿佛前世的事了。
他十六岁那年,夏侯卿崛起了,扶摇直上地坐上了天圜司尊主的位置。
圣人年老,宠信夏侯卿这佞臣,提防太子皇兄夺权,他们兄弟在越国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艰难,如履针毡。
夏侯卿那张常年覆盖着黑色面具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中。
百里胤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后脖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仿佛被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眸盯上似的。
下一刻就听到顾燕飞略带感慨的声音似近还远地钻入耳中:“需要看卷宗啊。”
什么意思?百里胤愣了愣。
“百里三皇子真是到现在都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啊,伱这条命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顾燕飞淡淡地又道,喟然而叹。
什么意思?百里胤轻轻蹙眉,神情更为不解。
顾燕飞也没打算跟他解释太多,掀起窗帘,吩咐道:“给你们主子带去吧。”
她这一句显然不是跟百里胤说的,百里胤又是一怔,这一次,心尖莫名一颤,不知为何,心中警铃大作,有种不详的预感。
似乎有某件相当糟糕的事发生了,而他还不明所以。
“是,顾姑娘。”窗外,一个少年相当愉快地应道,声音传自坐在车辕上的灰衣小厮。
百里胤下意识地循声看了过去,透过四四方方的窗户,可见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灰衣小厮抬起了头,露出还算清秀的脸庞。
他敏捷地从车辕上一跃而下,来到了车门外,脸上露出过分灿烂的笑容,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张脸有点眼熟。
百里胤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的气定神闲消失不见,如遭雷击。
不对,这个人是非常眼熟。
百里胤瞟见了小厮领口露出的一角黑色中衣上,他的眼眸几乎瞪到了极致,惊诧的情绪完全难以掩饰。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夏侯卿身边的人,是天圜司的暗卫。
“景山,你是景山。”
百里胤震惊地喃喃道,不敢置信,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已,鼻息渐粗。
顾燕飞与夏侯卿怎么会搅合在一起?!
百里胤一会儿看顾燕飞,一会儿看少年景山,只是转瞬,眼白中就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百里胤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在天音阁见过的那个容貌绝色的红衣青年夏公子。
妖异如狐,倾国倾城。
那是一种堪称致命的美貌,既勾魂,又极具侵略性。
那天,百里胤就对那个所谓的夏公子无法释怀,总觉得他很像夏侯卿,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