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论君臣,对着长辈该怎么行礼就怎么行礼。
“乖!”韦娇娘弯腰摸了摸楚韫的发顶,又摸了摸楚蓁的发顶,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书铺的伙计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乐呵呵地招呼几人道:“两位夫人,小公子,小小姐,是要买书吗?里头请。”
“我们这铺子里的书可全了,三书四经、历史天文、地理水利、佛经道经、农学医书、曲谱杂书什么的,应有尽有。”
“……”
在伙计侃侃而谈的声音中,顾燕飞四人鱼贯进了书铺。
书铺的一楼,四五个书生正在挑书、看书,伙计怕书生们冲撞了女眷,忙道:“两位夫人可要上二楼,二楼人少。”
韦娇娘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立刻附和道:“就去二楼吧。”
一行人走到楼梯前时,韦娇娘弯腰想去抱小楚蓁,热情地提议道:“蓁姐儿,姨姨抱你上去好不好?”
“姨姨,我自己走。”楚蓁乖巧地摇了摇头,抿了抿粉润似花瓣的小嘴,弯唇一笑。
玉雕似的小人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得人心尖一颤。
楚韫忙不迭说道:“姨姨,我和妹妹会自己走。”
两个孩子微笑地看着人时,要多乖巧又多乖巧,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韦娇娘感觉心头像是有个小人在尖叫,真恨不得左拥右抱地把两个孩子都抱住,心中叹道:这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她家大郎就是一个狗也嫌的熊孩子,每天飞天入地,精力旺盛极了,闹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只恨不得把他塞回自己的肚子去,再也不想生老二了。
“好好,你们自己走。”韦娇娘就让两个孩子自己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上楼,又对着顾燕飞投了一个艳羡的眼神。
顾燕飞与韦娇娘跟在了龙凤胎的后面。
二楼很宽敞,除了一排排书架,还有几间小小的雅间,有人在雅间里看书,有人在抄书,有人喝茶歇脚。
龙凤胎乐呵呵地自己去淘书。
韦娇娘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双胞胎身上瞟,眼神柔和极了,“燕飞,要不逛完书铺,我们再带他们去花鸟市场、马场玩玩吧?”
韦娇娘想的是,书铺有什么好玩的,枯燥又无聊。
“下回吧。”顾燕飞失笑,随手从书架里抽了一本《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翻了翻,“他们俩一进了书铺,哪里还肯出来,玩上一天也不成问题。”
“燕飞,你这两个孩子太乖了!”韦娇娘感慨道,“我家大郎就不行了,天天在族学里被先生打手心……我娘还说,大郎这一点像我!哼,我小时候哪有这么不听话。”
两人言笑晏晏地闲聊着,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躲在某个书架后的庾朝云耳中。
庾朝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柔嫩的掌心,眼神晦暗不明。
刚刚顾燕飞他们上楼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躲了起来,不想让顾燕飞与韦娇娘看到她。
她害怕从她们的脸上看到轻蔑、同情甚至嫌恶的表情。
她莫名地想起了那个被顾燕飞一脚踩烂的赤金嵌七宝蝴蝶项圈,如今的她就像是那个被踩烂的金项圈,就算曾经光鲜过,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庾朝云更为用力地掐着掌心,周身又冷又麻,一颗心像是浸泡在冰凉的泥潭中。
她再也不可能翻身了!
看着与楚翊有六七分相似的楚韫,再想起她三岁的幼子那副肥头大耳、愚钝不堪的样子,这个年头清晰而残忍地浮现在了庾朝云的心中。
龙生龙,凤生凤……蛇鼠的儿子也依然是蛇鼠。
一行热泪从她眼角倏然滑落,模糊了视野,庾朝云丰腴的身子颤抖不已,就听小姑娘软糯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娘亲。”
她以手指抹去泪水,从书架后悄悄探出半边面庞,看到小小的楚蓁双手捧着一本旧书朝顾燕飞走了过去,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