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直到帕兰的笑声打断了它。
“您笑什么?”罗杰温柔地望着她。
“……这些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还是挺不可思议的,是不是,优莱卡?”
赫斯塔没有应声。
罗杰笑着皱起了眉头,轻轻摇头,“帕兰小姐,您好像对男性有什么偏见。”
“哦是吗,”帕兰又一次打开了折扇,她双目含笑,“请指教?”
“虽然我是一个男人,但我一直都是一个坚定的女性主义者。不仅如此,我认为所有人——只要他有基本的良知和理智,他都会是一个天然的女性主义者。”
罗杰的声音依然轻柔,但表情却更加庄重了些,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是出自肺腑。
“这又怎么说呢?”
“因为男人和女人的命运是一体的,帕兰小姐,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世界上每一个女人,都会是某个男人的母亲、妻子或女儿。正因我们的命运是如此紧密相连,所以我永远支持女人们去争取和男人平等的权利,在我看来,这是所有女性主义者共同奔赴的事业。”
罗杰的宣言刚刚结束,帕兰就立刻鼓起了掌,“天哪,太感人了,您真是个令人尊敬的好男人——优莱卡,你说是不是?”
赫斯塔有些暗恼,帕兰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都带着一些阴阳怪气,而且她发现帕兰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她这边推。
赫斯塔懒懒地往后倒,仰靠在罗杰的椅子上,不咸不淡地答了声:“是啊。”
帕兰撑着桌子,完全无视了赫斯塔目光中的火药味,“那么,你是个女性主义者吗,优莱卡?”
“我不是。”
帕兰以尴尬的目光瞥了一眼罗杰,又望回赫斯塔:“可格雷先生刚刚说,每个有基本良知的人都是天然的女性主义者呢,你怎么不是?等等——你知道什么是‘女性主义’吗?”
“不知道。”赫斯塔昂着头,“没听过。”
罗杰的声音依然平和,“其实这些概念上的纠葛并不重要,只要理念上一致——”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争取和男人平等,这样也算理念一致吗?”
罗杰干笑了两声,转身去拿一旁已经放凉了的水杯和点心,“嗯,该怎么说呢……”
一旁帕兰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赫斯塔瞪了她一眼——别再拱火了,朋友。
“我发现格雷先生的藏品都很特别,”赫斯塔站起身,重新找了个话头,“单单是你放在书房里的这些东西,就有很多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罗杰欣然接受了新话题,他扫了一眼自己书房的墙面,“您可以看看这里有没有您喜欢的东西,如果我的哪件藏品能有幸入优莱卡小姐的法眼,我会倍感荣幸的。”
“任何东西都可以?”
罗杰靠在一旁的矮柜上,“是啊,反正我也带不走,不如赠给有缘人。”
“……格雷先生又要去什么地方旅行了吗?”
罗杰笑了笑,“差不多吧,一个……很远的地方。”
这个虚晃一枪的回答令赫斯塔有些在意。
“去多久呢?”
“嗯……很难说。”
赫斯塔忍住了接下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一个问题——你何时出发?
她沉默地往前几步,绕过罗杰的身侧,缓慢地围绕房间漫步了一圈,仿佛真的在仔细欣赏墙上的挂物。
“喜欢哪一件?”罗杰又问。
“都很好,”赫斯塔回答,“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送我礼物,没有合理的理由,水银针不能在任务过程中收受贿赂——”
“千万别用这样的词。”罗杰神情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