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进仓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贱。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骨子里就贱。
明明知道黄秋艳品质很差,但就因为跟她订过亲,俩人头挨头,攥着人家那柔软的小手拍过订婚照,借机品闻了少女淡淡的清香。
这就对人家一肚子亲切。
即使所有真相都知道了,事后想想挺伤心,但是再次面对面碰上,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形,虽然没有近距离闻到女儿香,心里已经是不由自主热乎乎的了。
眼眶子都有点返潮。
毕竟眼前人差点成了枕边人。
要是宋其果再晚几天下手,这年头一天比一天新潮,保不定真像周寡妇说的那样没等结婚就“那事”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一日订亲怎么也得“淡淡恩”吧?
可是一看黄秋艳看都不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表情——
发现人家一点都不淡。
人家是浓浓的——恨!
其实,梁进仓是冤枉人家了。
他还没看到黄秋艳之前,她却是老远就看到梁进仓了。
第一眼哪有浓浓的恨。
只是大吃一惊。
实在是吃惊坏了。
俩人是订过亲的,梁家的情况黄秋艳一清二楚,知道他家没有关系很硬的亲戚朋友一类。
而且宋其果说过,就是村里所有人都招工了,他爹宋村长也绝对不会让大仓招工进厂的。
那么,眼前的工人梁进仓怎么解释?
其实这也并不是百得不得其解的难事,很快黄秋艳就想明白了。
因为她想到了他爹是怎么给她保住这个招工名额的。
那么很明显,梁进仓也是用了这种办法。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为了一个招工名额能豁出命来,不给我就真的死给你看,看你敢不敢不给?
宋村长被讹诈得没办法了,只能把另一个名额给梁进仓。
想明白了以后黄秋艳除了鄙视还很庆幸。
相了几次亲,除了看好梁进仓青年长得出挑以外,发现人比较正直,打听一下左邻右舍口碑极好。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是个卑鄙小人。
当然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擦肩而过除了看都不看以外,脸色还很难看,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恶劣。
跟黄秋艳一块儿走的女工孙业霞问:“秋艳,刚才过去那个是新来的,你认识他?”
“不认识。”黄秋艳回答得很干脆。
“我怎么看他那眼神好像认得你!”孙业霞回头朝着梁进仓的背影望了望,恍然道,“肯定是看你长得漂亮!”
然后愤愤地说:
“自从你来了之后,厂里这些男的谁不知道新来了个漂亮的女工!
可人家也就是看看,谁像他似的那眼神,恨不能看着眼里去拔不出来。
我知道他,叫梁进仓,刚来大件车间的学徒工。
俺哥说可能延成叔认识他,不过不是好认识,应该有仇,延成叔整天找他茬。
我看啊,待不长,干不几天就得开除。”
孙业霞嘴里的俺哥,指的是她哥哥孙玉业,在大件车间。
此大件车间不是机械厂的大件车间,而是因为现在城里开始兴起大衣橱嘛,这个车间专门生产大衣橱,而大衣橱属于家庭里的大件家具。
所以命名为大件车间。
生产的产品新潮,名字也得新潮,赶潮流嘛。
而那个延成叔,是大件车间的生产组长,职务相当于大厂子的车间主任,叫孙延成。
这厂里姓孙的,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