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过硬的驾驶精英,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但是从没想过不用离合器还能开动满载的车。
梁进仓每一次云淡风轻地换挡,石国良在瞪大眼睛惊异之余,总要扭过头朝右侧的郑淑叶做个夸张的表情,以展示内心满满的不可置信和由衷钦佩。
车后的木头上,一阵阵爆发出欢呼声,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大家都兴奋坏了。
刚才忙活一阵儿,烤了火,大家身上都暖和透了,再加上内心的兴奋,一个个觉得寒风中的这点冷也算不了什么。
到了公社驻地,汽车当然先去医院。
只不过离着公社医院还有上百米远的时候,梁进仓把车停住,告诉伤者可以下车了。
吴新刚以为医院到了,居然喜极而泣,又开始呜呜地哭开了。
可是当他就要跨出车门的时候,才看清汽车所处位置,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混蛋,这是送我上医院吗?离着医院还远呢!”
梁进仓不理他,而是对石国良道:
“石师傅,离医院最近的就是这个小坡了,让吴师傅下来之后我还能顺着坡滑下去起步。
要是他不在这里下车的话,那只能跟着去厂里了。”
石国良很想再给吴新刚补一脚。
这小子自从断了胳膊就变成一滩狗熊,哭哭啼啼简直熊到家了,现在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回来了,立马开始作威作福起来。
石国良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已经下定决心,吴厂长就是给他跪下磕响头,这个徒弟也绝对不带了。
把吴新刚赶下去,几个工人陪他先去医院,郑淑叶知道吴厂长家在哪里,她赶去报信。
梁进仓顺坡起步,平稳地把车开回厂里。
倒进去卸车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开进来,等明天修理工过来修离合器,修好了再说。
石国良戴着手表,一看已经十点多了,厂里除了看门的和值班的,早就走光了,伙房师傅封了炉子也早走了。
昼短夜长的冬天,这个点儿已经算是深夜。
国营饭店也是到点下班,早关门了。
石国良死拉活拽把梁进仓邀请到他家,要跟他喝两盅。
他老婆和孩子已经睡下,也被他给叫了起来。
让老婆赶紧把家里所有能做成菜的东西都给做了,必须要丰盛。
要不是杀鸡还得褪毛啥的太慢,他都想把家里的大公鸡宰喽。
又吩咐大儿子:“去看看你孙叔睡了没,把他叫起来,说来了贵客,叫他过来陪客。”
过了没一会儿,听到院门一响,接着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粗嗓门的骂声:
“老石你犯了哪门子神经病,老子刚钻进暖和和的被窝要搂老婆,你让儿子砸门!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开车掉沟里了呢!”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梁进仓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孙叔”,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孙延成组长。
孙延成一掀门帘进来,满屋子踅摸:“听说来了贵客,贵客在哪里?”
当然他不是没看见站起来朝他微笑,准备打招呼的梁进仓,只是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你眼瘸啊!”石国良笑骂,“这屋里除了你我还有谁是贵客!”
孙延成瞥一眼梁进仓,鼻子哼一声:“真没看出哪里贵。”
石国良见孙延成对梁进仓态度不善,以为他还在摆顶头上司的谱儿。
也没在意,让大家都坐下,就开始给孙延成讲小梁的传奇事迹。
他讲得很兴奋,因为小梁颠覆了他很多认知,让他大开眼界。
在部队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汽车兵,什么样的怪才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