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叶到了那个小桥头,远远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挑着糖葫芦的草把子。
心里又是一阵高兴。
多少年不见集上有卖糖葫芦的了,现在频频出现,只能说明小梁的弟弟又来了。
等到挤过去一看,不禁大失所望。
扶着竿子卖糖葫芦的不是小梁的缩小版,而是一个很精神的老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看到糖葫芦生意好,把小小梁赶走,抢占了这个位置?
郑淑叶决定上去装作买糖葫芦的模样,打听打听。
刚靠近草把子,她就又看到小小梁了。
简直比兔子还灵活,在人缝里嗖嗖地穿过。
瞬间来到老头面前,小脸煞白,一脸的惶急:“爷爷快跑,大哥来了。”
“仓?”老头的表情惊讶极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没看错吧?”
“嗨呀爷爷,我能连大哥都看错——”小小梁不由分说,扯着老头,一老一少分开人群就过桥,溜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郑淑叶。
小小梁叫那老头爷爷,说明他也是小梁的爷爷。
可是看老头那谈仓色变的表情,这还是一个做爷爷的应有的表现吗?
即使非农人口的郑淑叶,思想比老农民要活泛多了,但是对于长幼尊卑的老传统也依然是坚定的卫道者。
更别说梁家河那样地地道道的农村,土生土长的老农民了。
哪有爷爷怕孙子的道理?
可是刚刚她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挨挨挤挤过了桥,爷孙俩的身影再也无处寻觅。
看来公事已经砸了,只剩她的私事了。
就去了小姨家。
小姨刚刚放学回来,顺便从集上买的菜,正准备做饭呢。
一看外甥女来了,既意外又高兴:“小叶你跟谁来的?正好今天逢集,我再上集买点别的。”
没想到外甥女一点都没客气:“走啊,我跟你一块去儿去。”
抱着小姨的胳膊就往外走。
小姨瞅瞅外甥女的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外甥女脸色微红,点点头:“他来了。”
脸色微红,一个“他”,小姨就什么都明白了。
娘俩来到“那个他”的藏身之地。
只见墙角探出一个脑袋,不大的声音问:“看着他了吗?”
“看着了,不过刚刚跑了。”
“跑了!”梁进仓立马急了,朝着小桥头那里张望着,问郑淑叶,“他又不认识你,跑什么?”
“他不认识我,还不认识你吗?”郑淑叶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跟他说了。
“这小子!”梁进仓懊恼地说,“肯定是不知道藏哪里看到我了,哎小郑,你确定那是我爷爷?”
“不确定。”郑淑叶笑道,“不过你弟弟叫他爷爷,祖孙俩很默契的样子。”
同时把老头的形象特征描绘了一下。
“是我爷爷。”梁进仓恼怒道,“这老家伙也跟着掺和,老糊涂了吗!”
“哎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是你爷爷,你怎么能叫他老家伙呢?虽然是背后说,也是对老人的大不敬!”
小姨不乐意了。
而且瞬间庆幸,自己能替外甥女掌掌眼,就这等不忠不孝的人,怎么值得外甥女为他下嫁!
小姨虽然不过三十出头,但是人很精明,又是教师,有文化,也已经是老于人情世故的人了。
她很早就听老人们说过,看一个人的人品,值不值得交往,就看他跟家人的关系如何。
一个人如果连跟父母兄弟的关系都很差,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