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进仓沉声喊了句:“抓好了!”
他这话主要是说给郑淑叶听的。
冲过去的过程中,疾冲、急刹和急打方向的情况都可能出现,坐车的如果不抓好扶好,有可能会受伤。
一脚油门踩到底,发动机一声爆吼,车速瞬间提了起来。
快接近那辆大货车的时候,梁进仓快速变换着远近光,并且按住喇叭。
气喇叭,而且按住不放,大夜晚的,声音悠长而凄厉。
他这样做不仅仅是提醒路上的人闪避,更是希望自己的操作能起到一点震慑作用。
很明显前边那辆大货车正在遭遇抢劫,万一这样的操作能把劫匪吓跑呢!
大解放贴着路左边呼啸而过。
只是,超过那辆大货之后,梁进仓又紧急刹车,很快在路边停下了。
咬着牙紧闭双眼的郑淑叶惊惶地睁开眼睛:“怎么了?我们脱险了吗?”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朦胧的光线当中,仓弟跟良哥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怎么办?”仓弟问。
石国良把另一杆火铳也抄起来:“我去,你俩在车上别动,要是发现情况不对,开车跑!”
仓弟默然表示同意。
情况紧急,没时间允许争来争去。
而且仓弟也知道,自己争不过良哥,还婆婆妈妈白白错失良机。
他们的车后,绝对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劫匪。
刚才超过大货的一瞬间,梁进仓和石国良都看到了那一幕。
一柄铁锨和一柄镢头,几乎是同时落到一个高个子男人头上。
而挥舞铁锨和镢头的,是两个用黑布蒙着口鼻的男人。
同时旁边还有一个男孩正被一个男人踢得飞起来。
至于旁边还有几个人影晃动,就没看清状况了。
不管那个头上挨了重击的高个子男人是司机还是跟车的,那两件农具砸在头上,几乎可以当即毙命。
而那个男孩,一闪而过看不清楚具体年龄,应该七八岁,不超过十岁的模样吧?
被一脚踢飞,虽不致毙命,但受伤也不会轻。
石国良的眼红在于,男孩被踢飞的那一幕,让他一下子联想到自己的小儿子。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因为自己有那么大的儿子,就看不得那样的一幕。
仓弟居然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紧急停下了,虽然嘴上来不及说别的,但这让石国良满意极了。
仓弟倒不知道良哥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居然是为了他自己的小儿子。
在刹车的那一刻他只是在想,能见死不救吗?
路上这些劫道的,大多数是农村一些不务正业的青年人。
这些青年再没有生产队的约束,也不愿下自己家的承包地干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找什么人,时间长了就会拉帮结伙,游手好闲。
单独一个青年人的犯罪概率极低。
如果凑起三五个青年,整天不想干活只想吃香喝辣,聊天打屁当中,只要有一个人提出一个歪点子,就会变成点燃热情的火种。
从小偷小摸开始,继而拦路抢劫。
堕落的速度极快。
也有城里的待业青年。
前两年大批上山下乡的青年人回城,加上这两年一批又一批城市户口的高中毕业生,都在等着分配工作。
造成大批的待业青年。
无所事事时间长了,就会惹是生非,就会想一些歪点子,渐渐走上邪路。
一句话,他们就想通过不劳而获,搞点钱。
抢劫完了,离开公路一跑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