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求道抬头看看阴郁的天色,还有视线尽头那座越来越近的小镇。
他皱了皱眉,灵台传来一阵压抑的感觉,就好像,那座小镇在告诉所有外来者,不要过来,我们不欢迎你!
吴求道看了看脚边跑着跟上一行人脚步的狸花猫,笑了笑,大跨步往前走去,你说不要过来我就不过来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里面玩的是什么把戏。
奇怪的是,连当初罗平山脚下的永寿镇,都有镇民自发组织起来守着出入口,可这江源镇却颇为冷清,非但小镇入口没人把守,正月里大白天,连街上都没什么人影。
吴求道四人走进了镇子,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了“嗒嗒”的声音,只有小小的老鼠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街头巷尾,它们爬上屋檐和窗台,看到师兄变的狸花猫就吓得一哄而散。
好不容易被眼疾手快的六臂头陀鲁茂抓到一个行人,张天勤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投宿的旅人,请问一下,你们江源镇怎么这么冷清啊?”
那行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踞于四人脚边的狸花猫,“呸”了一下,然后说:“这里乃是灰神爷爷的道场,你们这些外乡人怎敢带这孽畜入内?”
吴求道愣了下:“你们对猫意见这么大啊?”
行人冷笑道:“哼哼,你们最好是赶紧带着孽畜滚出镇子,否则灰神爷爷自有你的好看!放开我!别在这里与我纠缠不清!我怕神罚来时蹭到我的脚趾!”
没奈何,四人只好眼看着那行人急匆匆离开。
接下来,几人想寻个地方投宿,至少也想找人问问情况,但那些房子都是闭门不出,偶有开了门的,一看到那只狸花猫就脸色大变,赶忙将门窗紧闭,不愿再与他们交流。
他们在镇子里绕了一圈,连一个能稍微问问话的人都找不见,但却能感受到那些门缝窗边射来的一道道视线,隐隐搓搓,就是不敢现身。
有好几次,有小孩的嬉笑声从头顶传来,他们看到小孩子脑袋从窗户里露出来看热闹,但是都很快被家中长辈捂着嘴拉走了,窗户也被狠狠关上。
他们绕了半天,除了这镇子里老鼠多得不行,而且镇民讨厌猫这两点外,什么也没发现,眼看着太阳即将落下,晚上住宿的地方还没找好,总不能闯民房啊!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就在吴求道有些焦急的时候,一直不爱开口的头陀鲁茂突然说了:“晚上可能下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找找有没有土地社或者废弃的庙宇,实在不行晚上还可以住庙里。”
大家都觉得鲁茂的建议很有道理,这样更换了目标之后,他们倒是很快找到了一间看起来很是庄严肃穆的大庙,门宇甚峻,牌匾上写着“五猖庙”三个大字。
四人走了进去,只见庙宇里面灯烛通明,殿宇辉煌,墙上披红挂彩,桌上牢馔罗列,好像是要嫁人的酒席,但奇怪的是,周围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粟特人何德森正要拿起一根鸡腿来吃,被张天勤直接打手大骂:“庙里的供品踏马的也敢乱吃?你这番人是得了失心疯吧?”
忽然,四人听到了东厢房里传来女子的哭声,呜咽不已,缠绵幽怨。
何德森吓得躲到了六臂头陀鲁茂的身后,但见那头陀居然也是额头见汗,六手微颤,念着《佛说雨宝陀罗尼经》:“曩谟婆誐嚩帝,嚩日啰驮啰……”
吴求道鄙夷地看了看这三个毫无用处的猪队友,朗声问道:“房中泣者,人耶,鬼耶?敢问这五猖庙里为什么如此陈设宴席,张灯结彩却悄然无人?”
那女声边哭边答说:“妾乃本地五猖庙庙祝的女儿。这江源镇从五年前开始供奉五猖神,所以便建了这五猖庙,又请了我父亲来这里做庙祝。”
“五猖神实为一只灰毛巨鼠,故而也叫灰神,能掌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