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的方向靠了一点。这同样是对方下意识的选择。
换言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景光和久川互相认识,并且互相信任。
这种信任程度甚至达到了,足以让景光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审视他的程度。
还有那句话……他听不见,是什么意思?
久川悠的背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但仔细想想,其实他和久川的所有正常对话,都建立在对方可以看到自己的前提下。只要久川悠背过身,或是光线出现问题,导致对方看不清他的嘴型,所有对话都会终止。
原来久川悠不是回避了他所有的问题,而是根本听不见……他一直靠着辨认嘴型装作安然无恙吗?对方所说的耳疾,不是什么借口,是真的要来医院复查。
一个耳朵出现问题、年纪很小还在读书的组织成员,为什么会了解组织大部分成员的情报,又为什么会认识景光和松田?
难道久川悠真的是和他一样的卧底,只是更加接近组织的高层?
安室透忍不住向下迈了一步,出声询问道:
“这到底是——”
“别问。”
诸伏景光抬起头,神色冷凝,天蓝色的眼睛里蔓延出一股凉意。
他伸手扶住久川悠的肩膀,往上迈了一级台阶,注视着这个看上去格外稚嫩的金毛旧友。
明明年纪都差不多,但是这边的零和另一个世界的,看上去完全不一样。
一头金毛因为匆忙地跑上跑下,变得乱糟糟的,一股脑堆在头顶。淡紫色的眼睛里少了很多凝滞的情绪,空出来很多空间,足够装下面前人的倒影。
这是……这么多个世界里,最接近原初的降谷零。
喉头被奇怪的情绪糊住,眼眶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泛起隐约的湿意。他静静望着傻呆呆站在楼梯上方的那只金毛败犬,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直到——
一片寂静的楼道里,声控灯再一次暗下,黑暗如同巨幅幕布般猛地降下。
视觉被剥夺之后,触觉和听觉都被放大无数倍。
他能感受到手掌下方的肩膀,热量源源不断传过来,温热到烫手的程度。他甚至能够听到身侧人轻微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诸伏景光的意识迅速清醒过来,他搭在久川悠肩膀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在黑暗的环境当中,他的内心忽然涌出一股想要逗弄稚嫩版降谷零的强烈冲动。
但他还是刻意压低嘴角,顺带着消化了这股冲动,毕竟是Boss的任务,还是先好好完成比较好。
他深吸一口气,出声刺破黑暗。
“什么都别问。”
·
许久未见的幼驯染,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天蓝色的眼睛压抑着一片湿意。
他压低嗓音,极其认真的说道:
“你只需要信任他,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就可以了。”
……信任他?
信任久川悠?
安室透愣在原地,淡紫色的眼睛因为过度迷茫,微微睁大。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那两个人的节奏。
景光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久川悠,又为什么让他也跟着信任久川悠?
这种不辨来由的信任,既让他疑惑,又让他担忧。疑惑这种信任的由来,担忧景光是不是遭受到欺骗。
就像那个傻到把久川悠当成朋友,和琴酒同桌而坐还误以为对方是外国友人的松田一样。
但以景光的认真程度,这种信任并不是简单的、属于朋友之间的信任。这更像是一种甘心交托生死的信任。
难道当时那件事发生之后,景光能够顺利地从琴酒手下逃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