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掀开,叶翔递过来一只挂着纱幔的幕篱,道:“出来透透气,这几日老伯过寿,气氛祥和,苏州灯火通明如不夜城,换作平日可见不到这样的盛景。”
孙玉伯的大寿即将到来,他是南七省的龙头老大,经营镖局,酒楼,赌场……可以说这里目所能及的一切生意都有他的参与。
黑白两道都愿意给他一个面子,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事,要知道,老伯还有一个称号叫做“活阎罗”,正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谁也不敢在他的大寿之时触霉头。
十七带上幕篱,走出车厢。
高大的马车有一人多高,她小心的跃下来,一举一动之间,带有一种天空中生物与生俱来的优雅,似乎踩在云朵上一样轻盈。
孟星魂用身体隔开行人,道:“小心。”
他的目光渴望又隐忍,并不上前,只是落后一步跟在美人身后,像一只护卫珍宝的豺狼,又或是卑微到对主人求而不得暗卫。
——幕篱下一定是个难得的美人,并且是他的心上人,任谁看到了都会这样觉得。
“快看,好俏的女郎,我还从未见过有谁家女子能把绿罗裙穿的这样婀娜多姿。”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窃窃私语,对友人道:“一定是个罕见的美人,就是个瞎子闻到这香气,也该知道何为‘吐气如兰’了。”
“别看了,呆子。”友人道:“人家带着面纱就是不想惹出事端,近来城中的江湖人太多,保不齐有哪个色迷心窍的起坏心。”
行人道:“有老伯在,谁敢在苏州城动手?况且这两个护卫一个英俊沉稳,一个冷峻锐利,气势不凡,不像是没本事的人。”
二人渐渐的走远了,十七也难得带了一点游玩的心思,没有去想任务,而是欣赏眼前的千灯盛景,浓绿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
她是很少这样放松的。
在第一个小世界,失去了一切记忆变成一只玉蜂,十七自闭了半个多月,为了完成任务绞尽脑汁,梦中都是压抑的不可结缘。
吃过一块花糕之后,她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脚步,小声道:“比起苗疆,中原果然有趣的多了……不过,过苗年的时候寨子也一样热闹,尽管没这么多人,可也很有趣。”
叶翔去过苗疆,不由心中一动。
苗年就是中原的春节,苗家的汉子会将美味佳肴摆在火塘边的灶上祭祖,在牛鼻子上抹酒,以示对其辛苦劳作一年的酬谢。(1)
然后,盛装的青年男女会围着篝火,跳起踩堂舞,她浓绿色的眸子,看起来本就有一点异域风情,也不知跳起舞又多么动人。
“可惜……”
蝶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过,道:“苗寨已经被烧了,我的信徒也都死去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了。”
为了销毁痕迹,律香川杀了所有人,烧掉了整个苗寨和半片森林,他其实并不相信蝶妖能变成人,因为记载中这也只是传闻。
孟星魂道:“三月之内就是他的死期。”
这是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他根本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只会干巴巴的说这么一句。
叶翔略一颔首,冷静的道:“律香川杀人如麻,在江湖上竟还有这样好的名声,可见他的城府有多么深,想杀他并不容易。”
“那又如何。”孟星魂神色冰冷,一字一顿的道:“我杀的人从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他杀过的人,哪一个不是家大业大、武功高深,只是他更有耐心、毅力,为了一击必中可以忍常人所不能,潜伏几个月不动。
所以,江湖上才流传起一个杀手可怕的传说——快活林里,有一个不见光的幽灵。
叶翔道:“可这一次,你的目标比以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