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边强忍着的哭声,那边怔了一下,而后染上一分不可置信:“烟……烟?”
纪拾烟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咽回了喉咙里的哽咽:“是我,陆朝空,我借到了一个人的手机,假装是给养母打电话。只有五分钟,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顿了一下,方才那一点强撑的坚强又顷刻间消失不见了,喉咙溢出小声的啜泣,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融在了四个字里:“陆朝空,我好想你……”
他知道这样会让陆朝空心如刀割,但他控制不住,就像孩子在父母身边会无意识撒娇,他只有在陆朝空面前,可以没有丝毫顾虑与隐藏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和想念。
“哎呀小时。”
黄阿姨从厨房跑了过来,慌忙拿过纸巾递给纪拾烟:“怎么又哭成了这样,我这办的什么事啊……快擦擦,唉,你哭的我心疼死了……”
纪拾烟抬起脸,朝她笑了一下:“我没事的阿姨,可以让我们再单独说几句话吗?”
黄阿姨注视着他看了会儿,发现他的眼底除了难过并没有其他的应激情绪,担忧落下去了一点,道:“能行,你们说吧,我在旁边陪着你。”
“谢谢。”
纪拾烟又朝她笑了笑,然后埋下了脸,对陆朝空道:“我在这边一切都好,池眠带我来了一座小岛,空气和环境都很美,很适合放松心情,而且不像那边白天时间长,这里七点多天就黑了,所以我现在作息也很规律,你放心啦。”
然后他抿了下唇,声音放轻了些许:“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怕陆朝空顾忌会被人听到,纪拾烟又补充:“什么都可以。”
“烟烟……”
他听到陆朝空唤出这两个字时有一丝发颤,却随即压下了情绪,语气恢复了熟悉的平淡,语速飞快:“我一直在调查池眠名下的房产,但没想到他把你带到了岛上。听你说那里昼夜时间相近,说明接近赤道,在中国南端,我会继续调查的。”
“上周我去了警察局,用那天在车上时池眠打电话威胁我们的语音,还有之前对你做的事的一些证据,但因为找不见你、没有他囚.禁你更直接更有力的证据,加上他找人和出了钱,只被带走了七天就放了出来。”
“这也足够了,现在池家的股价大跌,商业合作关系里信用损失极多,公司又出了一些财务问题,虽然池眠在尽力往下压,但我们这边也在努力,很快池家现在的危机会传到池南景耳朵里,他一定不会纵容池眠为了你而对家族企业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很大可能会给池眠施压。”
“我也许会和池南景合作,但那个人……我先调查一下池眠买过的岛屿,实在没有办法再去找他。”
“烟烟,”
陆朝空的声音突然放缓了,很轻很轻:“我也想你……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没有保护好你,你受苦了……”
纪拾烟才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紧紧咬着搭在膝盖上的毯子压抑哭声,小声呜咽:“你不许、不许再这么说了,是我应该给你道歉,我好后悔那天和你吵架……我……”
“烟烟。”
陆朝空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出来。”
“还有,我什么也不怕,也什么都不在意,我只害怕失去你。这段时间不要忤逆池眠,也不要顾虑我的心情,过得开心……过得不要再受伤就好。懂我意思吗?”
纪拾烟咬住毯子,泪水顺着脸侧滑落,唇齿间满是苦涩的咸味,半晌才哽咽着“嗯”了一声。
他怎么不懂陆朝空的意思。
陆朝空不介意他会不会和池眠亲、抱、甚至做.爱,他只想自己能过得好。
纪拾烟不知道自己这个灾星何德何能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