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摔下去,说不定会断腿。
幸好前面有几棵大树挡着,虽然是冬天,但密密的枝桠足以将她挡住。
上了墙头之后,晚云握着绳子,盯着下方有些心悸。正当停顿,忽而身后被人一推,掉到另一头去了。
幸好有绳子,不然就真的摔了。
晚云落地之后,拍拍身上蹭的会,小声喊道:“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去去就回。”
那头吹了个口哨,算是答应了。
都督府里的布局,晚云早已经摸得清楚,并不陌生。
她沿着墙根,鬼鬼祟祟地溜到院子里,四周打量,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刺激。
这是西厢。整整齐齐的院子,中间一颗老槐树,四周一圈厢房,没一个人影。
堂堂都督府警备,是否太大意了些?自己若真是个贼子,这边得手了……她在心底腹诽。
未几,她又想到楼月,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裙带。心里嗤一声,果然是个没能耐的。
她轻手轻脚地溜到西厢院门,来到一处花园。
园中有水榭,下面的池子已经结了冰。草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没有被动过,圆鼓鼓地成了个冰盖,像一座小雪山。天色阴沉,又是要下雪的天,远处看的不太清楚。
晚云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经过,就壮了胆子步入园中。
她尽量走的斯文,万一被人瞧见了问起来,就说是新来的僮仆;万一说没有新来的僮仆,就说进错了门,迷路了……晚云打着主意,决定豁出去了。真要被发现,便束手就擒,大不了让方师伯再刻薄一回。
前方的一棵矮松上落满了雪,晚云转过去,蓦地发现十步开外的水榭里点了一盏豆灯,里面隐约有个人影。
她登时窒住了呼吸。
许久不见动静,她蹑手蹑脚,慢慢地,瞧见一角鸦青澜衫。
再悄悄上前两步,只见水榭中架了胡床,床边一盏红泥风炉,上头的羊首铜鍑温着热茶,案几上隔着竹扎和铜碗。
主人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搁在膝头上,似乎睡着了。
晚云立在五步之外,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比上一次所见,更为详尽。
八年过去,他已不复竹林中的清冷少年。紧绷的唇线和眉头舒展开,长眉入鬓,自有诗酒年华的不羁和潇洒。
他在她的生命里只存在了短暂的两个月,之后却化为一种执念长存在她心里,没入她的骨血中。
即便她后来已经淡忘了他的模样,但到相见之时,只觉桃花又开,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