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灶前挽着袖子忙碌着,俊美的脸上神色专注。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晚云只觉安心极了。
果然跟着阿兄,永远都会有好吃的……她心想。
当晚云在梦境里啃羊腿啃得正沉迷,外面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她揉揉眼睛,窗棂上,堪堪透出一点光,天还不曾全亮。将士们练兵时的喊杀声一阵一阵传来,清晰可闻。
晚云缩回被子里,打算继续睡,却越睡越醒。
并非是因为外面声音太吵,而是她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睡意全无。
前一刻还因为要离开玉门关而沮丧,不料到了晚上,阿兄居然亲自来找她。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晚云的心情又变得雀跃起来。
他是在跟自己道歉么?晚云觉得,应该是吧。他向她解释为什么对自己隐瞒身份,还允许她将来随时去见他……晚云心中忽而一惊,连忙坐起来,在身上和床上到处翻检,未几,在枕头下面找到了那块玉佩。
看到它,晚云心头一松,露出笑容。她仔细拍了拍,收入怀里。
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当真没出息的很。见到他带着吃的给自己,就无法拒绝;不过是得了个信物,委屈就一笔勾销。
更重要的是,阿兄回来了。
那个会带着吃的来,会关心她,还会坐在她面前跟她说话的人才是阿兄。不是什么齐王,也不是什么大将军。
可惜他太忙。昨晚,她还没把食物吃完,侍卫就来找裴渊,说有将官来禀报军务,把他叫走了。
而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说……
晚云越想越精神,索性不睡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拿着这信物是不是真的能见到裴渊,于是穿上衣服,洗漱洗漱,走出营房。
太阳已经在东边露出脸来,上万将士迎着晨光,列阵操练。
校场的高台上,谢攸宁穿着铠甲,亲自喊着口令。
那声音雄浑有力,台下将士齐声呼应,如排山倒海,好生气派。晚云远眺着,只见怎么也没法把台上那威风凛凛的人跟自己所认识的谢攸宁放在一处。
未几,晚云就看到了同样立在高台上的裴渊。
他披着裘皮大氅,身形颀长,颀长的身影背着阳光,有些许刺目,让她不由地眯起眼睛。
蓦地,她感觉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阳光照在脸上,和煦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