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口一个阿兄,姜吾道又抽了抽嘴角,眼神里又飙起了脏话。
他听得晚云的消息之后,抛下太常府里那舒舒服服的大队人马先行一步,随齐王府亲卫披星戴月迎风冒雪赶到这里的。当下,这丫头将他利用完了,便要赶他走……
死没良心的。姜吾道一边心碎,一边再度感叹女大不留不住。
他轻哼一声,道:“到西院去,有人要见你。”
还有人?
晚云一愣:“何人?”
“去了就知道了。”姜吾道笑得和蔼。
他自是治不了她,但有能治她的人。
晚云应一声。她先去医帐将药炖了,而后,满脸疑惑地走到西院。这是专门给客人住的地方,一间屋子,外头摆着好几口箱子,上面打着仁济堂的标记,有两个小童正在整理。
这箱子真叫人熟悉。
晚云笑了笑,上前,问那两小童:“你们是随姜师叔来的?”
稍大的小童点点头,道:“我等是随姜叔公来的,也是随师父来的。”
“哦?”晚云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问,“你们师父是谁?”
“是我。”
里头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晚云的眼神蓦然变得清亮,随即迫不及待地跑到门边。
屋子里,一个青衣的青年正从木箱子里那出一卷书,淡淡的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照亮他的高高的鼻梁。
“师兄。”晚云笑着唤道。
王阳头也不抬地应了个“嗯”。
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晚云从小跟着王阳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这声“嗯”是个什么意思,不由讪讪。
她摸了摸鼻子,道:“师兄怎么来了?”说着,走上前去,殷勤地替他接过书卷。
“随师叔来看看。”王阳将书卷递给她,淡淡道。
晚云一边观察着王阳神色,一边笑着应了,转身把书放在架子上。
王阳出门向来有搜罗医书的习惯,因而涉猎很广。
此番出来,他显然也收获颇丰,晚云扫了一眼书卷上的名字,全都是些自己从来没看过的。
“这几本书如何?师兄回头借我看看。”她说。
王阳没有回答。
屋子里一阵诡异的静谧。晚云讪讪,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自己闯了大祸了。
想起上次在沙州接到师兄的书信,上头言之凿凿,说他冠礼上见不着她的人,就当没有他这个师兄。
而后,她当真就没有回去。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那时的情形险恶,她只能跟着裴渊,等他班师再一同返程。她后来给王阳回信,以大雪封山为缘由推辞,说开春再定回程的日子。
她那时想,师兄向来知道她的心思,必定不会怪罪。
如今看来,她想错了。
他不仅怪罪,还怪到这里来了。
晚云小心地望着他:“师兄生气了?是我错了,给师兄赔礼。”说罢,有模有样地向他拜了一下。
若是从前,王阳不过说她几句,然后不再僵持。
如今却不大一样。王阳仿若未闻,径直绕过她,将几卷书放到架上。
嘶,不奏效了。晚云倒抽一口凉气。
王阳向来为人温和,很少发脾气,冷脸更是无从谈起。但真要惹他生气,那就是十分棘手的事。
如此这般,晚云还真的不只是如何哄好。
她环视四周,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药童在门边看她。大的约摸十三四岁,小的却只有几岁的模样,半人高。
晚云继续没话找话:“这两个药童面生得很,是新来?”
王阳回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