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忙往脸上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出眼泪来。她忙抬起衣袖,胡乱地擦了擦。
“不是哭。”她解释道,“是刚才去庖厨,被里面的烟熏了。”
说罢,晚云扯起个难看的笑,匆匆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才要进门,她似想到什么,回头看着仍一脸狐疑的慕浔,道:“对了,方才九殿下和我说,谢将军明日将归,你可收到了阿言的消息?他随谢将军一道归来么?”
说到慕言,慕浔露出高兴的神色:“正是!我也是方才才收到阿言的信,他明日归来,还说要来找姑姑说话。”
晚云“嗯”了一声,又扯了扯嘴角,走进屋子里。
房门关上,幽暗一片,寂静无声。
晚云怔怔地靠在门背上,鼻子一酸,泪水终于再无顾忌地涌了出来。
白日里的一切过于纷繁,晚云确实累了。
她转着心事,原本以为会睡不着,不料,沾枕即眠。
不知睡了多久,忽而听见敲门声,晚云只道是袁盛来催她吃饭,便用被子蒙着头装作没听见。
只听见外头有人说:“醒了就起来开门。”
是王阳。
晚云睁开眼,只得应一声,慢慢吞吞地爬起来,整了整理头发,披了件衣裳,便去开门。
王阳手里提着一只食盒,递给她,道:“去哪里玩的这么疯,竟然连饭也不吃了?”
晚云低头接过,道:“在外头逛的时候吃过了,还不饿。也不想在宴席上扫兴,于是索性回房睡会。”
那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鼻音。
王阳盯着她,指了指屋子里,示意她进去说话。
晚云道:“我还没睡好,师兄有话不能明日再说么?”
王阳问:“听阿浔说你哭了?跟我说说,你在外头逛究竟是逛到了什么,竟能让你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也流起泪来?“
晚云撇了撇嘴,方才竟忘了让慕浔莫说出去。
“谁说我哭了。”她嘴硬,“我不过是被庖厨里的烟熏了。”
“庖厨里还不曾做饭,哪里来的烟。”王阳不客气道,“你方才是去见九殿下了?”
陈录送晚云回来的时候,有许多人看到了,自然是瞒不过王阳。
晚云“嗯”一声,道:“本来要去西市逛逛,经过齐王府,就进去打了个招呼。”
王阳眉梢微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晚云赶紧道:“师兄莫胡乱猜测,阿兄没有惹我伤心。”
王阳只沉默着打量她片刻,轻轻往屋里一指,道:“进去说话,等你用了膳我就走。”
晚云见他坚持,没有办法,只好请他进来。
食盒里放着一碗粥,还有几碟她爱吃的小菜。
晚云低头喝粥的时候,只觉王阳的目光正在她头顶盘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药材的事,沈姊姊的父亲怎么说?”为了不让他多心,晚云岔话问道。
“还算顺利。”王阳道,“楠君在路上就和沈公说了。他纵然不情愿,也没有拒绝。他们父女的关系刚刚缓和些,看在楠君的面子上,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
晚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益州,沈英的云和堂和仁济堂是死对头,如今仁济堂有难,他能够出手帮一把,已经是莫大的善意。
王阳继续道:“明日我将药材清单呈上,探探他的存量多寡,便可定下此事。”
晚云颔首:“师兄既然能与沈公坐下议事,说明婚事也议好了?”
王阳淡淡地“嗯”了一声:“差不多。”
晚云来了兴趣:“定了什么时候?”
“具体的日子还未定下,大致在年底。”王阳道,“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