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四蹄飞扬,泥泞湿红,未尽的枪火硝烟像绶带一样缠在骑士身周,雪亮光辉掠闪而过,马鬃颠动,冻拧成一绺绺的鬃毛就像是被刻意系上了小辫,但那些打结处,与染血铁蹄,才是骏马最好的勋章!
“喝啊!!!”
陈潇湘吼叫着,马缰和她身躯一样,上下晃动着,她踩着马镫,整个人随迅卡的奔驰而节律摇动,她站立起,食指扣着扳机,在最后的冲锋距离上,她如此清楚地看到了暗鬼那一排排狰狞复眼,她竖起的剑眉下,是神光凝聚的凤目,盖过了畸形种的漠然目光,她呼喊着,瞄准着,把一颗颗子弹,打进祖国之敌最脆弱的地方!
暗鬼复眼一颗颗爆开,十米!五米!陈潇湘扔下了枪,抓起缰绳,她是在纵马转弯,狠狠一揪缰绳,迅卡骤然马首一转,硕大鼻孔喷出灼热白汽,摆过九十度,直接以马肩飞撞!
“轰隆!”数百公斤重的战马冲锋直撞,力量之大,悍然撞开了暗鬼,在这头大甲虫吃痛的尖利嘶鸣里,将其撞得侧翻!
暗鬼内槽牙在沈如松身旁雪地上打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但沈如松哪有半分庆幸?他当即翻身而起,拿住盾牌,往倒下的战马方向奔去。
热风撕开了他脸庞上无数个细微伤处,透体压入的暗鬼冲撞叫他骨骼在“嘎吱嘎吱”呻吟,但是他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痛苦,温热的血流野草般的胡须流过脖颈,淌到胸膛前,他眼前只有那头滚满了砂砾血痕的畸形种!
陈潇湘的马术在此刻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她催动马匹撞歪了暗鬼,硬生生架住自己不至飞出,继而狠刺马腹,克制住迅卡本能恐惧,带着它划过一道漂亮至极的弧线,在暗鬼下一轮攻击前闪到安全距离。
“归队!”后头的骑兵呼喊着,但是他们的班长只是舔了舔嘴唇,“嗨呀!~”一声,迅卡再度提速。
一名战斗工兵匆忙换弹,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带枪榴弹的75式步枪被陈潇湘弯身夺去,这个女骑兵湿漉漉的短发跟着她一起上下颠动着,她驭着马在并不大的营地中环绕奔驰,每一发榴弹皆精准轰击到暗鬼藏在额甲后的复眼,掀起黑血浓浆无数。
“我想打掉它!”邱铁军喊道。
后头的战斗工兵跟上,互相用盾牌遮护住战友,密集的机枪弹雨越过他们头顶,持续压制住了暗鬼,但人们多少都晓得,他们依赖的火力核心只有这一挺机枪,而不是正常的废墟作战里,交给步枪手的四把重枪管12.7毫米猎兽步枪,他们身后也没有额外的火力支援分队,他们本该踩着迫击炮的落点,或是跟着搭载双联装机炮的步战车炮口指向,他们现在只有轻武器!
破不开甲!
“怎么弄!”沈如松叫道,他拔下独头弹填进弹仓,地库里子弹固然充足,但真正能对暗鬼造成些微杀伤的独头弹却是要不够了!
邱铁军投出一枚手雷,盾牌手瞳孔一缩,忙拉下盾牌,爆炸破片“噼噼啪啪”镶在工程塑料面上。显然,手雷的装药量不是太够,仅有80克左右的炸药,主要杀伤以预制破片造成,用来阻滞寻常兽潮非常合适,但除非极近爆炸,否则伤不到暗鬼!
医务兵搬来了两箱尘土厚重的木箱,邱铁军掏出工兵铲劈开,露出里头满满的木柄手榴弹,叫道:“老办法!”
沈如松立刻明白,邱铁军是要扔集束手榴弹!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压住它!”沈如松喝道,他早就不打80式了,他心里只有唾弃这把破枪的份儿,为什么非要把这种破枪塞给清剿部队?就该全换钢芯弹的75式!不,该列装个新的有托传统步枪!
“给爷扔准了!”沈如松拔下手雷拉环,交给杨旗,叫道。
杨旗手劲是真的大,起码是十七年的麒麟臂了,这次他没扔错位,扬手飞甩就是四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