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无权置喙如何处理俘虏,这两他也看见了这帮子暴民俘虏的身体素质以及服从性,如果不是真的饿没力气了,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所以坦言之,无所谓,到底是扔去做一次性劳力还是扔牢房里饿半死不活,都与他无关。
回到营房,写完战斗报告,沈如松往日记本上记下了今日的所见所闻,最后一句话写道:
【为祖国,为人民,为我的家人、战友,我没资格泛滥怜悯心。】
写完,沈如松环顾了下营房,发现排长不在,寻思这两天休息也没训练,他不会又跑基地司令部了吧,问过人,还真是。
“到底谁是排长?”看着和士兵们吆五喝六打成一团的陈、赵二人,沈如松嘀咕道。
“有三个排长啊?”
嘀咕归嘀咕,沈如松决定去司令部走一趟,绕过半个空荡荡的北琴基地,进到掏空了的石丘里头,这里就是司令部和半地下坑道工事。
北琴是战前要塞改建来的基地,遗留了许多战争防御特色,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坑道格外曲折,一旦敌人入侵,先是能绕晕人,二是能分流火焰,即便是打空爆弹,在复杂过滤网保证的外部通风坑道中效果也不太大。其他诸如隐蔽射击点、陷阱盖板、活动门等等简直多到必须拆除掉一部分才好正常通行。
为了节约电力,不到战时,石丘工事里不开灯,反正基地外面有的是树林,用松脂火把或者是风灯都还凑合。就是拐角猛地撞到人多少有点寒碜。
沈如松隔着厚重防爆门往司令部里探了两眼,见排长许博然正独自整理文件,于是大声叫了声“请求进入”,被应了后才迈正步进去。
“排长,这是八月四号那天的战斗报告续文,我详细写了战斗经过。”
最先交的是弹药消耗记录和人员伤亡表,战斗报告连回忆带书写自然会慢一点。
许博然接过报告,食指沾了沾口水翻过几页,浏览了一下便说:“哦,辛苦了,我会详细看的,啊对,你伤怎么样了。”
“害,没事,结疤了,撑死半个月就长新肉了。”
“那整挺好,正好这半个月都不见得有任务,平时多动动,可别吃胖了。”
“好嘞。”
寒暄了几句沈如松敬了个礼准备离开,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暴民首领,又开口问道:“排长,暴民头子给枪毙了?”
许博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挂在他身后硕大的麋鹿首标本俯视着沈如松,空洞无神却又黝黑的眼眸一如排长的眼神,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如松保持着立正姿态,回答道:“报告排长,我只是想多了解敌人情况,摸清战术编制,分析经验,下次做更好!”
这个比沈如松同岁,应该大不了几个月的少尉手撑着桌子,嘴唇绷地紧紧,给鼻翼两边绷出沟壑样的法令纹,就在沈如松觉得要被训两句,心里都想出“这不是你该问的”时,排长倒是忽然笑了起来。“挺好的嘛,知道学习,毕竟是士官。”许博然返身坐下,指着凳子叫沈如松坐,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
“我之前审了那个头头,识字算有一点点文化,对于袭击咱们车队的罪行供认不讳,表示想戴罪立功,交代了不少事情。”
“啊,像什么吸引变异兽,好像是蜘蛛什么玩意去攻击鬣鼠,又比如说同安岭那里有矿,一会儿说要做向导找其他四散的聚落,一会儿又说当牛做马种地砸石头,说法换挺多的,嗤……”
沈如松跟着排长笑了几声,起身接过排长递来的水杯揣在怀里,问道:“这头头提供的消息算不赖,不过他到底失了那门子失心疯用那点破枪搞我们?”
许博然吹了吹水杯热汽,感觉太烫,于是剥开颗水果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