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海抖了抖外套,很不理解大儿子为什么生气,同时也很鄙夷大儿子的对象,那个乡下姑娘。
一个区区的乡下姑娘而已,要文化没文化,要相貌也肯定没相貌,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他们家可不是一般高干家庭。
“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回城名额落实到你身上,就应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这不,我特地托了你妈将他娘家侄女带来,让你们俩相亲,处处对象。”
王四海微笑着面对儿子:“天地良心啊,我这当爹的可没少帮你操心呀!”
王昌平一语不发,已经将怒火压抑到了极点:“那我对象怎么办?还有,我再说一遍,那个小保姆不是我妈!”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方芸立刻尖叫起来:“什么,你有对象了?那还让我来相亲!”
王四海嫌这姑娘嗓子尖,挥挥手,示意让她闭嘴,继续说道:“还能咋办?乡下人就得留在乡下,年纪大了找个生产队员结婚呗!可你再不济也得找个城里姑娘呐!咱们家可不是一般家庭!”
王昌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门当户对是吧。”
王四海眼见着儿子像是开了窍,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父亲,从前就看不上柳玉这样现在姑娘,继而娶了小地主家女儿。如今他的父亲还是看不上柳玉
这样的姑娘,并且想让儿子至少娶一个城里姑娘。
王昌平瞥了一眼那个来和他相亲的方芸,扭头回了房间,临关门前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既然父亲说门当户对,那我瞧不上她,一个小保姆的侄女,还攀不上王家的门。”
王四海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一脸诧异的方芸,感觉自己对大儿子真是无可奈何。
“方月莲!”
王四海大声叫唤起来,一直在厨房的方月莲这才露头,手里还捏着把菜叶。
她满脸胡疑的询问丈夫:“这是咋啦?老王。”
王四海是副很头痛的样子,伸手一指方芸:“你把她送回去吧!家里的那头倔驴瞧不上她。”
方月莲一听,脸上诧异了:“这咋会瞧不上呢!你看看我侄女,人才样貌都是一等的!就这模样还比不上那乡下的姑娘?”
王四海无奈的摇头:“谁知道那倔驴怎么想的!他既然瞧不上,你就把人领回去吧,我改天去问问那几个臭棋篓子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方月莲不讲话了,高干家里的姑娘肯定比自家的外甥女强。那几个臭棋篓子都是王四海生死与共的老战友,在这大院里同一等级。
可比方月莲更尴尬的,就是她领来的外甥女方芸了。
明明是好好来相亲的,眨眼间却被这个
看不上那个瞧不上的,还当着她的面商量重新找一个高干家庭的姑娘。
方芸在他们家那一片好歹也是天天被男人献殷勤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呜咽一声跑着就出去了。
方月莲赶紧追出去,王四海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继续躺在床上倒头大睡。
而王昌平关上门,外面的一切就与他无关。
王昌平心中有了打算:他明天就坐最早的一趟汽车回宝河村,家里的东西,今天晚上就得收拾好。
他蹲下身子,从自己的床底下拖出一个的铁皮大箱。那是个很老式的密码保险箱,上面的密码只有王昌平一个人知道。
即使他下乡去当了快三年半的知青,房间被打扫过无数次,也始终没有人能动这个保险箱。
王昌平调整好密码,叮的一声,箱子打开,里面用袋子和盒子分门别类的装着一些东西。
黄色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几张房契,掏出来看已经有些发霉,这是他姥姥家的在省城房子,可惜因为特殊时期,房产充公,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