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姐找票务员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连上她,全家子老老小小,一共八张,除了陆大姐在外面忙前忙后,剩余七个全在候车室里面蹲着。
陆老太紧搂着陆宝,女婿很贴心的给候车的众人都买了一只烤白薯,以此慰藉瘪瘪的肚皮,但陆宝手上那只最大,烤的也最好。
陆老太亲自剥开白薯皮,这只白薯火候实在好,都流糖心了,她一边给白薯剥皮,一边用半劝半哄的口吻对陆宝说道:“将就着点,等到了省城,咱们就有正经饭菜吃了。”
陆宝啃着一块焦黑的白薯皮:“奶奶,这很好了,烤白薯可不便宜。”
陆老太笑了笑,她把手帕递给陆小妹,她让小女儿擦了手嘴,然后起身走去候车室一角的公用水龙头前,把手帕放在水流下搓了搓,亲手给陆宝擦了嘴。
陆大姐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气得她翻了个白眼:“妈,这小子八九岁了吧?不至于连嘴都要你帮着擦吧。”
陆老太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就乐意,你管得着吗?”
陆大姐更气了,脸是青一阵白一阵。
她看着这一大家子。自己亲娘和几个小妹,那是一家人,没什么话可说,可是陆宝,还有
陆三水这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她能干大方,婆家很仰重她,可这回去一趟就带七八子口子人上家里,多少有些丢脸,指不定还要遭别人嚼舌根。
而陆三水是个很有眼色儿的人,眼见着这母女两人不对付了,他唯恐殃及池鱼,立刻就跳出来打圆场。
“我说婶儿,还有咱家的大姑奶奶,为这点小事生气,咱犯不着呀!可都消消气吧,”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陆大姐可算找着撒气的地了。
“我说你来管什么闲事?海水喝多了吧,闲得慌。好歹一个大男人了,死乞白赖的非跟着我们一家子上省城。这没人瞧得上你,你非把自己当成头蒜,滚一边去!”
陆大姐惹不起她亲妈,也不至于拿小孩子下手,但陆三水既不是老弱妇孺,也不是残障人士,那可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骂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陆三水本是好心好意,但却在陆大姐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他犯不上自找没趣,于是灰溜溜的退了回去,缩回到椅子边,尽量不惹人注意。
陆大姐出了气,心情也就随之愉快了。
她牵了丈夫的胳膊,开始心平气和的在候车室里面等车。
正当
陆大姐一脸祥和的等车之际,她忽然发现有几道鬼鬼祟祟的目光正盯着她这边。
陆大姐在外面向来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察觉了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既不害怕也不退缩,反而气势十足的冷眼瞪了回去。
那几个毛贼似的人物,被陆大姐这么一瞪,立刻心虚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陆大姐拥有比许多男子还厉害的胆色和气概,见那几个毛贼似的人物退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追究了,安心的候车。
只不过她心中多了一个疑虑,这无缘无故的,怎么让小毛贼给盯上了?
于是在上火车之前,陆大姐多留了一个心眼。
而那几个毛贼似的人物并非是真正的毛贼。
他们都是清河县城里的人,也都受了张景良所托,只不过做盯梢是头一回,所以举止畏畏缩缩的。
再加上穿戴灰突突的,还有长年吃不饱饭导致的一脸菜色,以至于和小毛贼们,相差并不大。
那几个毛贼似的人物被陆大姐这么冷眼一瞪,知道自己被查觉了,只好一路退了出去,
火车站外头,张景良和柳玉,王昌平三人已等候多时。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