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陈氏给他的小儿子端来了热水,柳建民用热水洗了脸,漱了口,然后敲开三房的房门,拖着脚步,上了炕。
床铺上的刘丽埋怨起丈夫大半夜的还不着家:“我说你是去哪了?这都深更半夜了才回来。”
柳建民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沉闷的飘了出来:“当然是去做事了,不然你以为你男人出去鬼混了?哎哟,可把我累死了!”
刘丽翻了个白眼,他能做什么正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丈夫的德行刘丽最明白,要是柳建民有那份耐心,能脚踏实地的做活,柳老三的恶名也不会满村都是了。
多说这些也无益,拉拉被子,刘丽准备上炕继续睡觉,明早她还要被陈氏使唤的团团转呢。
然而身边的柳建民却是用腿踢了踢她,并不让她休息:“你先别睡,有个事要嘱咐你。”
老都要折腾的她,家里的男人还得来烦人。刘丽彻底的不耐烦了:“我说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做什么去?给你去大队部顺金子还是偷银子?”
柳建民翻了个身,道:“你去我爹妈住的外屋,给柳玉喂口水再喂点吃的,在端点热水给
人擦洗一下,把这些事做了再回来睡觉。”
刘丽听罢,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柳玉?她怎么会在这?
难不成她真让柳建民给抓着了?
她这下子睡意全无,赶紧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有些慌张的问道:“柳玉咋会在这?人家老赵家不是七八天后才要新娘子进门的吗?这才哪归哪啊,你就把人绑回家里来了?”
柳建民被问的心烦,一甩胳膊,没好气的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我跟你讲,赵老汉上门来说过了,他们家把日子改了,大后天,也就是两天后就要办喜事见人。”
刘丽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她没有料到会有后面这么一出,要怪就怪,刘丽当时忙着出去报信,压根不知道赵屠夫上门闹了一通,赵老汉怕夜长梦多,就把日子给提前。
这下可好,她给报的信,全是错的,害的柳玉被柳建民一麻袋直接绑到家里了。
阴差阳错的,刘丽反倒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估摸着现在,柳玉宰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见妻子在一边呆愣的坐着,对自己的吩咐置若罔闻,柳建民发了火:“我说你愣着干嘛?让你做事,你还不快
去。没瞧见我都快累死了,柳玉看着瘦瘦条条的,其实啊,重着呢,没比胖的时候少几少斤。”
刘丽这才回过身来,她端起放在架子上的脸盆,手上开始预备毛巾洗头粉一类的东西,眼光却是闪烁着——她觉得她不能按照柳建民的吩咐去做。
柳玉可是个实实在在的财神爷,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等她回过神来,头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
谁让自己倒霉催的报信没报准呢,反而害得人家进火坑。
可转念一想,她想要解释,万一人家不听不信,她不是越描越黑吗?
刘丽知道自己不能光动嘴皮子的功夫,得做出点实际行动,正巧柳建民吩咐他去伺候柳玉,那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柳玉放跑算了!
反正老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柳玉揣着满肚子黑水,人跑了,那要怪也只能怪对方一脑子的阴谋诡计,是特别的会骗人,把自己骗了个团团转,想来老柳家的人绝对不会往她刘丽身上琢磨。
想到这儿,刘丽就来了劲,收拾东西的动作都麻利不少。
柳建民见状,棉被往脑袋上一蒙,踏踏实实地睡起大觉来。
而刘丽端着毛巾洗头粉,
拎着一壶热水,再拿上些吃喝,干劲十足的去到了老屋。
说实在的,刘丽也不